向北而遁,似乎有进入安东的意图。
受到这个败讯的影响,同样打的筋疲力尽的李光弼所,也不得不停止追击北逃的契丹残部,而是就地转道进入安东北部,试图堵住史军逃亡的路线。不过这对安东北部那些继续对抗南方官军薛、罗所部的地方部落势力来说,却是个坏消息,一个虽然元气大伤却挟大胜之势的李光根本不是他们这些部落联军可以抵抗的,更何况他们的主力都集中在南线,轻易的就碾碎了十数州的抵抗,尽掠人口财物,获得了宝贵的补给……
这么一来,西北朝廷里某些人有要手忙脚乱上好长一段时间了,虽然老皇帝没有特别说明什么,不过这个消息本身,就已经有催促返程的意思。
“这么说,战争要尽快结束了……”
“我决定了……”
我站起身来
“那就只好用那个方案了。
“大人真的要释奴为民。
崔光远似乎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张大了嘴巴。
“不然你觉得我们走后凭什么继续治理这么大一片地方。
我轻描淡写的说。
“那些已经归附的各部怎么办,怕是有不小的反弹。
“你以为他们有多少是因为仰慕天朝才真心归附的……
我摇了摇头。
“至于他们手中的奴隶,就用赎买的法子,当然,只限于被掳的唐人百姓……反正有些东西也带不走”
“既然没法稳定下来,那就彻底把水搅乱……我做了一个坚决的手势。
与正处于封建社会顶峰,已经高度农耕化的剑南不同,南沼境内是以数以百万计奴隶为主要的生产力,其来源通过不断的战争中掳掠的战俘或其它各族人民。另外还有成千上万被征服的汉裳、施蛮、顺蛮、扑子蛮等族人,被打乱迁到各地,也成为仅仅身份高一些,却同样被约束在土地上类似农奴性质的佃人平民,构成了这个国家主要的生产力。
这种定期大规模的移民加配隶措施是南诏统治集团加强其统治和解决奴隶劳动人手的一种手段,南诏将各部族互相迁徙的结果使他们处于完全失去生产资料地境地。然后将他们重新组织在新地区的奴隶生产之中,构成了支持南沼对外扩张和发展的重要基础。
南沼虽然也效法唐朝搞授田制,但是范围只限于官吏和士兵(有军功的平民),按规定南诏的上官(大奴隶主)授田40双(每双合5市亩),上户授田30双,中户、下户各有差降。上官、上户得到如此多的土地,决非自己一家劳动力所能耕种。必然大量使用奴隶进行劳动生产,而每个府兵也有若干的奴户供养他地衣食到具装兵器所需,而蒙氏王族就是其中最大的奴隶主,占有最多的资源、土地和劳力。
此外,南诏的手工业和采矿业也大量使用奴隶劳动,南诏将奴隶组织在纺织手工业中。奴隶们织的丝绫锦绢。“蛮(奴隶)及家口不许为衣服”。产品全部归奴隶主所有,只给奴隶少许极粗糙的残次品为衣。而将成批掠来地各族人民和罪犯隶配丽水(伊洛瓦底江)淘金。
南诏修建苍山高河水利灌溉系统、昆明金汁河、银汁河等水利工程时都大量用奴隶充当劳动力。象大城、阳苴城、太和城、云南城、拓东城这些重镇。皆为奴隶所筑。
这也是那些部落长和奴隶主们支持南诏王进行对外掠夺战争地原因,其目地是为了得到奴隶,以补充劳动力的不足,这也成为南沼定期地对外扩张的动力。因此,也促成南诏及附近地区极其盛行的奴隶买卖,丽水、银生节度使,常年都大量掠夺比邻的骠国、真腊、女王国的百姓。卖给天竺和安南的商人。
当然了。我并不是人道主义情节泛滥,牺牲大唐的将士来换取南沼人民地解放事业纭纭。乃是深思熟虑过地。所谓释奴令,不是没有代价的,他们要继续为占领者服务十年才能获得自由。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地爱,让他们为唐军劳役十年而获得自由,正好一个时间的缓冲,来摆脱南沼长年奴隶制度下的积累下来的东西。
一旦唐军队释奴令成功施行,可以想象对南沼统治基础造成的冲击,如果能够让南沼提前陷入绵延动荡的奴隶骚动中,无疑是我所乐见的,至少也要让南沼人无暇对被占领地区产生多余的想法。
毕竟,本着战争最大利益化的思路。
来自南方四道的山夷大迁徙,已经耗费了龙武军积累下来的巨大资源,甚至有些征发安置钱粮,是地方官府先行垫付一部分,再由成都延期兑现的,这对主持重建工作已经捉襟见肘的郑元和来说,无意是一个雪上加霜的坏消息。
但好在搜刮南沼之地所获颇丰,不用数年,还可以从南沼各地已经发现矿山中,获得相当回报,虽然这些地方至少还需要几年时间进行修建车马道等先期投入开发才有产出,但不妨碍对预期价值的评估,因此,目前的一切行动,除了下决心后来自整个剑南道的支持,还可以依靠南方诸道发行对南沼的平南官债来补充的。
当然作为回报,拥有公债的商家,将按照持有的比例,获得对这些占领区矿藏优先的竞标权。在这一点上,龙武军一贯拥有的信誉和记录还是不错的,但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唐军在所占领区的建立有效的统治,才是所有利益的保证。
再说这些南荒的土地,对主要由关中人组成的龙武军,虽然并没有太大的用处,但对西川本地的边军、军户,以及一些亲附的夷族,还是具有相当吸引力的。
不过,要想长治久安的吞并下这块土地,仅仅靠他们还不够,既然龙武军能留在南沼的时间不多了,没有足够的工夫继续进行长久的经营和布置,就不得不用一些速成的手段。
比如,那些越过龙尾城的袭掠队,将有计划的宰杀一些牛羊,绑上石头投进一些大小水源里,在冬季这些手段还不明显,等到春暖花开腐烂起来,就有好戏看了……
几阵风声树动,小杨象幽灵一样从木楼尖塔上,悄然无声的滑落下来,到了南沼以后,只有他和他的小队,才似乎象放归山野的猛兽,比别人更加如鱼得水的溶入山林,一路当任尖兵斥候,与南沼人在山林里周旋,反摸掉了不少探子,也常常弄的一身血和伤痕累累的回来。
“找到曹别将他们的行踪了……”
他瓮声道。
“什么……赶快带上来”
林字营从边境上蒸发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几乎一点痕迹都没有,参军团考虑无数种的可能性,最后进入南沼也有继续搜寻的意思,无论是活见人死见尸都有相应措施。
随小杨回来的,是一个黝黑干瘦包头缠身的汉子,就象一个路边农田里随处可见的白蛮人。事实上林字营都是当年幸存者,在南荒生活有年,与土著无异,我并不希奇。见到我有些激动,又有些倜然的握拳抱身行了军礼,才开口说到详情。
“林字营在大厘城?”
我大奇道
“他们跑那里去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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