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时常充斥呻吟和惨呼,但他仍然在面上如春风沐雨一般,对受伤将士一一看问巡慰,虽然仅仅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但也足够让整个的伤兵营地流下深刻的铭记,和谈论上一整天的话题了。
那些兵将多数哪见过这阵仗,许多人一辈子也未必有机会见得这位尊贵的一面,哪怕是被远远的看上一眼,也觉得莫大的荣幸焉哉。
说实话,太子小白也很享受这感激涕淋、热泪盈眶之类的心情,相比那些习惯把真实想法和心情,藏在诸如谦卑、谨慎、尊敬、服从、畏惧等面具下的那些臣子和将帅们,从这些普通士兵的身上,更容易让人感受到一种叫真心诚意、赤子之心的东西。
因此,虽然身边的人,多以千金之子做不垂堂等理由,屡屡劝谏过;虽然那些将帅也建议过说,只要派一个代表,同样也可以宣喻太子的恩德;但他还是把每天亲自巡视伤兵的行为,坚持了下来。
光看着他们不顾伤势轻重,争先恐后想站起来行礼膜拜,誓诚效忠,但既受宠若惊,又手足无措,惟恐脏污了贵人,种种复杂心情和表现,实在让人很有一些成就和感慨的心情。
就似一名重伤的老兵,心情激动之下扑上前来,脱口所说的一句话“老子见过太子殿下了,死了也愿意了”这句话虽然被斥为粗鄙无礼,却给他触动颇大。
就如那位老大所说过的,作为这世间大多数的斗升小民,他们的要求其实很低的,而在他这个位置的人,已经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但只要肯对别人适当给予的一点点,自己看起来无足轻重的付出,就可以收获许多意想不到的东西。
“河南鸽书急报”
突然一个司阶郎将,小跑的奔到面前,半跪行礼后,从内甲奉上一张用密文写成的纸卷。引入静室,随行参军掏出一本《千字文》对照抄录起来。
“登州有变,海上敌袭……”他惊讶的念出来……
我正在响应张镐之邀,南下的道途中,顺便与一干幕僚讨论局势,只是多了位号称不学有术,勇决任气的蒱京兆尹的崔光远。
京兆在汉时被形容为辇毂,意思是在天子的车轮之下。离天太近,各种矛盾错综复杂,人际关系盘根错节。杜牧在其《阿房宫赋》中写到:“各抱地势,钩心斗角。”虽说是在描写建筑物,但用在人事方面,也是惟妙惟肖。治理这一块地方相当不易,没有相当的手腕,只能成为权门侵扎间的牺牲品。他的经历和眼界,至少能成为我参考的一个方面
“据北边的塘报,史思明已经接受了朝廷的招降条件,放弃了封王的要求,改以归义公、范阳节度使,所领河北3归复朝廷”
“这是好消息啊。”岑参开口道
“只是他,正在请求朝廷置给钱粮,遣散多余部曲,安排解甲归田的事宜,”
我放下一贴行文,冷冷笑了起来,
“朝廷肯定没有多余的钱粮,因此,给的只能是时间”
“史思肆虐河北,纵横数十州,搜刮最是有方,所过之处,比那些暴虐的胡人都要干净,据说在范阳的财帛粮布是堆积如山,哪会缺什么钱粮”
“这乱世中,有兵才是本钱,失去这依仗,凭什么和朝廷讨价还价,这点道理,朝中的那些大人是怎么想的”
“其实据报,西北那里,其实有人打点过,”
“那些人胃口虽然大,但是在这大节问题上,怎么敢轻易放水”崔光远轻轻打了个酒嗝,“一个降臣,那些人都是老狐狸,撇清还不及,怎么会出首为之张目”
作为我新开府的次席僚臣,他虽然到了我的幕中效力,好酒嗜赌的习性已经没改,最喜欢把手中的配额,赢过来喝的醉醺醺的。
“那还是时间啊”岑参轻轻舒了口气。
我转头过来,对习惯站在阴影里,将面目处与晦暗不明中的密探和死士头子老猫。
“范阳那里近来有什么消息”
“范阳的史思明,遭到刺杀未遂,退而修养,与朝廷的交涉,改由最心腹的养子史朝义”
崔光远眉色一挑,顿时将眼光描向我
“不要看我,肯定不是我们的人干的,河北有的是许多恨他咬牙切齿的义士,说不定……”我顿然否认道
“不太可能,颜令公虽然有灭家之仇,但是素以大局为重,当年为了抗贼,连族人妻女流落在外都无法顾及,怎么会这时候拆朝廷的台,河北三柱臣一向气同连理,共同进退的……”
“这说不定是他以进为退的手段”
“等等,这个史朝义,就是令狐军中胡将总领,阿史那玉的主子”
“这意味这什么”
“他为什么需要时间”
他们一时面面相觊,顿想到一个方面,要么是史朝义想夺权,不过想夺权,把亲信和部下,大老远派到的登州,显然不是那么回事,要么是,河北怕真的要有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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