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观涯向萧怀金抱了抱拳,缓缓道:“大将军,赵大人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咱们取些钱财,那是应当的,但是若是杀人太多,只怕民心浮动,到时候会引出更大的麻烦来。”
苏家军入城之后,虽然免不得因为抢掠财物杀了不少无辜,但是相比萧家和杀性极重的西门家,态度倒是温和的多。
韩玄昌也立刻道:“大将军,苏大人说的是,这要是引起意外之变,却是不美。如今整个渤州郡局势未明,吴家尚未诛灭,我们若是逼得太甚,只怕百姓都去投靠吴家,民心一旦失去,我们未必能真正拿下整个渤州郡!”
西门雷藏只是冷冷地望着赵夕樵,却不说话。
赵夕樵如同一块石头,挺着脖子望着萧怀金,神色坚定,他看起来身体单薄瘦弱,但是气势却也不小。
萧怀金皱着眉头,问道:“两位的意思,是要调派人手给他?”
苏观涯点头道:“我会严令部下不可滥杀无辜,即可调派两百精兵交给赵大人去督查。”
韩玄昌也道:“我亦同苏大人一般!”
赵夕樵挺着脖子问萧怀金:“大将军,韩大人和苏大人都愿意调派人手,大将军您呢?”
萧怀金沉吟片刻,才道:“既然如此,那各自调派两百人手交给他吧。”看着赵夕樵,冷声道:“赵夕樵,你若是借题发挥,不问青红皂白没有证据便对我们将士,可别怪本将军到时候翻脸无情!”
赵夕樵毫不示弱道:“该杀的人,本官一个不放,不该杀的,本官也不会随意动手!”顿了顿,从衣摆扯下一方布巾来,上前放在大案上,道:“几位大人都画上一个手令吧!”
几人也知道,没有手令,就算赵夕樵带人督查,只怕那些将士也不会放在心里的。
签发手令,赵夕樵立刻让人跟着几名主将的人手去点兵,开始全城督查,这事刚完,他便又道:“大将军,那些降兵你准备如何处置?”
“都是叛贼,杀之无妨!”萧怀金淡淡道:“如今尚有近万降卒,都被拘押起来,回头都砍了就是。这一大群人,若是不杀,每天光吃喝就要损耗大批物资。”
西门雷藏立刻赞成道:“不错,都杀了。伤了我近千部下,不杀不能解恨!”
赵夕樵立刻大笑起来,众人都是一愣,不知道赵夕樵因何发笑。
“原来西门将军杀人,不过是为了解恨,哈哈哈,一个恨字,便要杀死近万将士,西门将军,你的恨意还真是大啊!”赵夕樵大笑着,指着西门雷藏,大声道:“你当这些将士都是有心要反叛吗?他们大都只是普通百姓,被叶家逼着从军,只为吃一口饭而已,几位只是上下唇一碰,便要杀了他们?果然好大的气魄!”
西门雷藏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踹在赵夕樵腰间,赵夕樵被踢飞出去,跌在地上,一时竟是爬不起来。
西门雷藏指着赵夕樵,浓眉扬起,怒道:“姓赵的,你还真将自己当成郡守了。要不是我们打进城来,你还不是如同死狗一样关在地牢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像野狗一样死去。如今答应你调派督查人手,那已是看在朝廷的面子上,你却得寸进尺,这降兵的事儿,轮的着你来管?还不给老子滚下去!”
赵夕樵挣扎着,腰间显然被踢得不轻,连续挣扎也没能起来,却是干脆坐在地上大笑着,大声道:“本官是渤州郡郡守,这是圣上钦封的,渤州郡地界的事儿,本官还没有管不了的。”
韩玄昌皱起眉头,赵夕樵虽然有些不识时务,但西门雷藏火气也实在太盛了些,如此殴打朝廷官员,实在有些不妥。
他本想出言阻止,孰知萧怀金已经喝道:“西门将军,你这是干什么?本将军在此,韩大人和苏尚书亦在此,你出手殴打朝廷官员,意欲何为?”
韩玄昌一愣,不明为何萧怀金为何出头做好人,但微一寻思就明白,萧家和西门家关系可不怎么好,萧怀金是要借机向西门雷藏发难了。
估计方才西门雷藏要杀赵夕樵的时候,萧怀金九暗暗欢喜着。
韩玄昌起身上前,扶起赵夕樵,问道:“赵大人伤势如何?可需请大夫?”
赵夕樵感激地看了韩玄昌一眼,摇头道:“多谢韩大人。韩大人,劳您……劳您扶我在椅子上坐一下,我歇息一下就好……!”
韩玄昌将他扶在椅子上坐下,赵夕樵点头表示谢意。
西门雷藏听萧怀金呵斥,心有不满,但自己确实打人在先,只能冷哼一声,并不说话。
萧怀金自不会轻易放过,沉声道:“西门将军,此番西征,你们吴郡将士做了些什么事情,大家也都是看在眼里的。军师令你打先锋,你拒不从命,入关之后,你们吴郡将士也是最晚抵达翰叶城,这一路上究竟做了些什么,大家也是心知肚明。入城之后,你非但没有下令约束部下,反而是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更是放火烧抢民宅,如今更是当堂殴打朝廷命官,嘿嘿……西门将军这些事情一桩做得比一桩漂亮。你放心,论功行赏之时,这些事儿我都会一一记上军功册,呈交给圣上看的!”
西门雷藏豁然变色,咬紧牙关,怒视萧怀金,反驳道:“烧杀抢掠?嘿嘿,你们几家难道没有做过?”
这次不待萧怀金说话,苏观涯已经平静地道:“西门将军,本官入城之后,可是第一时间发下了军规,不得滥杀无辜,更不得奸.淫妇女,你莫将我苏家也扯进去。不过我倒是知道,西门将军进城之后,第一道军令,便是下令将士全力搜索金银财物,至于军规约束,似乎没有吧?”
这个时候,世家的内斗终于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