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睡凤眼露着惆怅,睫毛卷积着阴郁探索在眉间。她想不到的是,金池并不是顾忌琳琅,而是因为迟婧媃的身世,这个只有他自己知晓的秘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三姨娘突然一个机灵,顿时觉着阵阵寒意袭遍全身。丰腴妩媚的娇躯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继而心悸地环顾四周。
“是什么?让我如此心中不安?”
三姨娘疑虑的眸子刹那失神。确认一切无恙后,才透出轻松的泰然。她不由自主地将思绪飞回那个惊心动魄的夜里,那个让她第一次觉得被人重视的昨夜。
昨夜。
三姨娘缓缓地伸出小手,放在胸前垫在方桌沿角,清清嗓子压低声音说道:“老爷的意思是白家和杜家也参与了这事儿?”
虞鄯眉梢猛地一挑,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应该是吧!”紧紧攥起的拳头发出“咯咯”的响声,虞鄯眯起双眼,露出森寒的凶光,“白家本就里表不一,当年……”
“叮啷!”
突然,窗外发出轻微的响声,似是镯子滚落时的清脆坠地声,似是风铃轻吻的呓呓之语。
虞鄯乌眉紧皱面色顿变,“啪”地一声用力拍向桌子,继而借势而起,双脚发力,直接踹开密不透风的窗户追了出去。
三姨娘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一双小手捂着胸口不断颤抖,良久后才愣愣地抽出丝巾,蘸了蘸泌满冷汗的额角。
发生了什么事情?在这宅中竟然还有人心怀二心?三姨娘皱起的眉弯带着惊讶,曲折的明额像是平静的湖面刮过一阵风,卷起细细的波浪。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才听到门外传来重重的脚步声。
“吱~!”
虞鄯摇着头推开房门。他显然没有追到偷听的人,唯有手中提着半截带着血丝的残损玉器。
“夫人可曾见过此物?”
“怎么?”三姨娘看到一脸焦躁的虞鄯心中忐忑不安。
伸手接过残玉,眼中带着讶色,将它轻轻放到桌子上。
“怎么可能!”三姨娘俯下身子细细观摩。那半粒玉器似蟾蜍的头角,又似四足鼎耳。然而,在金府中拥有这两样玉件的只有两人。
一个是大夫人的丫鬟楠儿,另一个则是老夫人。
当初楠儿不知为大夫人做了什么称心事,得到重赏,获赐四足鼎腰坠一枚。腊月二十八那天,还曾亲眼相见,那对鼎耳与眼前的残玉极为相似。而老夫人,则终日抱着一尊巴掌大的翠绿玉蟾。这块残玉又像极了蟾蜍的头角。
真的是巧合吗?
三姨娘入定沉思,这显然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楠儿遭遇不测,香殒西丘。年事已高的老夫人,又怎么躲得过虞鄯的追捕呢?
“到底是谁?”
三姨娘百思不解,若是迟夫人安插的眼线情况就不妙了!
“虞鄯,速速封锁府上所有出口,差遣可靠的人出城寻找琳琅的下落。”三姨娘迅速恢复镇定,眉宇间带着英气,举手投足彰显着大家风范。“还有,派人多留意迟夫人那边,稍有异动,立刻限足屋内不得与任何人接触。至于白家,务必寻找破绽,想尽一切办法将祸水东引,把白书垣送进牢里换回老爷。”
“是!”
虞鄯领命,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转身而去。三姨娘处变不惊,遇事不乱的样子深深地将之折服。至此,虞鄯才对这个貌似花瓶的女人产生信赖,那种仿佛对待金池般毫无缘由的信赖。
“等等!”
三姨娘突然叫住虞鄯,“白家那边你先不要管了,还是让翠儿去吧!”三姨娘说完低头叹息:“哎,要是琳琅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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