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去。
“不能让他走!”
“对!金家这是不让百姓过个肃静年!”
门口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他们交头接耳,对金池是指指点点声色俱厉。更有甚者大声嚷嚷着,金家对年夕的不敬会为金城凭空招来祸端。
痛打落水狗,在此时此刻,在地头百姓的脸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把他给我拿下!”
李志狄双手杵着膝盖吃力的站起,脸上带着笑意,指着金池的背影尖声力喝:“金家贩卖军火,罪不可赦--!”高亢的声调划破这本应热闹的年夜,传入金城百姓的耳中。
明历宣德五年,注定是一个暗流涌动的年份。
剧烈抖动的帽翅,彰显着李志狄燃烧的怒火,原本嘲弄的笑意,在理清状况后逐渐冷却。
自从接到白、杜两家的举报,李志狄一直半信半疑。今日见到真像,才忽然明白,自己也是被人牵着鼻子,狠狠地溜了一圈。
金家既然贩卖军火,自然不可能就这三箱货物,留下一些破铜烂铁作为证据,而其他的自然被两家瓜分。原本三人商量的一场大戏,他堂堂一个县太守竟然扮演的只是一个得罪人,而没有半点儿好处的丑角。
好一个渔翁得利的白家!
好一个浑水摸鱼的杜家!
持刀衙役和高举着长矛的城防兵,将金池和虞鄯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李志狄站在城防兵外围,撮着不知是疼是痒的牙花子切齿道:“金池!本官这里是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金池微微回头,用余光瞥向李志狄。他牙关紧咬,一条条虬结的肌肉与皱纹交错在一起,在光洁的脸上纵横盘结。
“哼!”
金池淡淡的哼了一声,闭口不再说话,在没想到应对局势的方法前,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被对方当做把柄。他闭上眼睛,任由衙役戴上重重枷锁。托着沉重的铁链一步一踉跄,沿着围满人的街道向牢房走去。
“老爷……”
虞鄯追了几步,却被金池厉声喝止。“回去!告诉帘珠!没有她的允许,谁也不许踏出金家半步!”
瑟瑟的风无情的吹着,卷起墙角的灰尘粘在扬起的华发上。那缕灰白的发丝在风中抖着,许久后似是倦了这疲惫的旅途,贴在了额角缠上了睫毛。
金池原本可以轻易地将这缕长发束起。只是,沉重的枷锁将他的双臂缚住,轻易地举动却变得力不从心。
曾几何时,他威风凛凛的金池想过会有今天;曾几何时,他受人敬仰的金家老爷会成为阶下囚;此时此刻,他做到了!成为了金城中一个最大的笑柄。从万众瞩目的高山上直直跌落谷底。
这种耻辱,竟然发生在金池身上。
他不甘,也不愿!
至此,金池才明白。之前在金家对琳琅的审问,完全是一出配合棉仓失火的好戏!可怜的琳琅,接二连三地被当做棋子,每一次都险些丧命。
帘珠?三姨娘?
虞鄯带着疑虑回到金家。
他遂与三姨娘同姓,却没有半点儿亲戚关系。如今老夫人年事已高,大小事宜皆有大夫人打理。
恰逢此时大夫人进京,诸般事宜理应交给迟夫人。可是老爷为什么却将大权交给了辈分略低的三姨娘呢?况且她之前只不过是个戏子,论成府,论手段她都不是迟夫人的对手。
想归想,虞鄯还是按着金池的吩咐去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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