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家门,便觉得今rì城里的氛围与往rì不同。士卒们皆是骑在马上,一个个孔武有力,盔甲鲜明,不似原来的部卒,衣袍不整,各式各样。jīng神头也不一样,这些士卒年少者居多,目光炯炯,行sè匆匆,不似原来的兵士萎靡不振的熊样。有眼尖的,便瞧见城头那嵌着硕大虎头的大旗,惊叫道:“虎威军来了!”刹那间,传遍了全城。
“这虎威军何时来的?怎么间便夺了城池。”
“就是!原来的守军却是哪里去了?没听见厮杀的声响啊?”
“虎威军乃神兵天将,岂能叫尔等凡人察觉?”
“那蓝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该!蓝罡那厮整rì里花天酒地,鱼肉百姓,不理政事,不修城防,焉有不败之理?”
“听说州衙门前贴了告示,快去瞧瞧。”
州衙门前,聚集着好事的百姓,争相瞧那告示。
“石州城里的保长、保正、都保长务于午时齐聚州衙,商议州城大事。”
“虎威军为民请命,拟将贼人蓝罡交由城里百姓处置。”
“石州城的大小事务,皆由居民自行做主。”
百姓们挤挤挨挨,竞相观看,被挤在后面的人却是不得见告示上的字体,只好听前面的人东一言西一语的读着,揣摩告示的意思。
州衙大门敞开着,那保长、保正、都保长早被告知去州衙议事,此刻便三三俩俩的进了州衙。闵衡对石州城里诸事的掌握可谓是到了家,一听小将军yù召集保长们议事,便叫手下人带路,引士卒逐户拍门告之,叫保长、保正、都保长早些出门,去州衙议事。
一个校尉模样的jīng壮汉子,出了州衙大门,朝着围在告示前面的百姓喝道:“州衙议事,意yù叫百姓参与。劳烦诸位推举五人,随在下去大堂议事。”
一时间,百姓们惊呆了。许多人这辈子也没进过县衙,更别说是州衙了!此刻闻听可去州衙议事,皆不愿放过大好时机,叫嚷着,争相要去。争抢良久,方才推举出五位年长者,进了州衙。
州衙里,赵武随便的站在人群里,与众人寒暄着,聆听城里众人的述说,满耳灌满了对蓝罡的微词。
马元晨见人已到齐,便大声说道:“诸位石州的父老,虎威军夜里夺了城池,叫诸位受了惊吓,马元晨在此告罪了!”说罢,便施一礼,“劳烦诸位静一静,听赵武赵将军说话!”
赵武走出人群,便站在公堂zhō,语气平缓的说道:“虎威军拿了石州,只为替城里百姓申冤,别无所求。今rì请诸位所议之事有三。一曰如何处置蓝罡与祸害百姓的兵痞们,便请诸位执掌这生杀大权,诸位要杀便杀,愿留便留,虎威军绝不干预。二曰州城的去留,愿叫虎威军占据的便请道出,不愿的也劳烦讲出实话,以多数者的意愿为准,虎威军绝不强占。若是许虎威军占据,方才有这三曰,推举各行各业德高望重的贤达五人,执掌石州政事。虎威军不加干涉。”
诸位闻听此言,俱是震惊不已。天底下还有这般好事?州城诸事皆由我等做主,无人约束?众人低声谈论,交头接耳,几位都保长聚在一起,商议着,俱是称赞虎威军,便与众人商议,推举五人,同掌州城政事。
赵武见众人做事麻利,便大声说道:“好!石州贤达甚是爽快,既是推举出人选,以下诸事便请自行处置。赵某便在此观看,不再插言。”
这五人倒不客气,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商议起来。
“蓝罡占据城池rì久,不整饬城防,不cāo练兵士,不护佑百姓,却流连于烟花柳巷,强娶民女,实乃恶徒之举。”
“嗯!僭位州衙,不理政事,不惜民间疾苦,只知征粮索饷,不是为官之人所为。”
“霸占商家财产,搅乱州城秩序,如同恶棍无赖,其罪当诛!”
“纵容兵士胡作非为,持械争斗,枉伤人命,罪不容赦。”
商议的结果,不出众人所料,“斩立决!”此言一出,在场众人俱是叫好,拍手称快。
“好!一个兵痞,僭据州城,不爱惜子民,却鱼肉百姓,该死!”
“那蓝罡手下的恶棍也是罄竹难书,皆该除掉,以免州城的后患。”
众人附和着,俱是赞同。唯有一人心中不悦,大声叫道:“此事不妥!蓝罡死有余辜,却是该网开一面,留其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