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亚亲力亲为地拉着她办理出国需要的各项手续,她也就没有精神再去多想其他的事情。
蒋新亚毕竟是蒋新亚,别人留学需要半年才能办妥的事情,她不过一个星期就全部搞定。就在昨天,周勋从临市回来,她刚好替梅若男买了今天就飞的机票。
也许是父亲离家多日,终于回来,周远山也特意回碧海云亭吃了顿晚饭。
原本这一顿饭,是要向周勋宣布他同梅若男结婚的打算,谁想蒋新亚却公布了梅若男即将去留学的消息。
周远山怔愣得硬是没吞下一口米饭。
梅若男一夜未眠,周远山也是,直到他抹黑爬上她的床,才摸到了她满脸的泪水。
本已后悔多日的心忽而就软了,他带着乞求的声音说道:“你不要去英国,你不要去英国!”
两个人冷战多日,他终于肯和她说话,第一句却还是这样的强势。
其实周远山不知道,周勋在临市呆了半个月,今日回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梅若男叫进书房。
他给了梅若男一张银行卡,只说了一句话。
他说:阿男,我希望你去了英国,好好学习,不要再回来了。
对她一向无话的周勋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她哪里还有脸面继续呆在这里?
况且,周远山不在家的这一个星期,她所受的那些风言风语,他又怎么会知道。
所有的佣人都当她是在周远山那里失了宠,才会迫不得已地找蒋新亚谈判,好抓住最后一点好处。
想起那些人嘲讽的眼神,梅若男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泪,坚定地摇了摇头,“周远山,我非去不可。”
周远山一怔,本有些求饶的心情倏地就转了一个方向,他扭过梅若男的身子,强迫她看着自己:“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压在身上的重量只让梅若男觉得被动和屈辱,她一把推开他,停直腰板坐起来。
她指着床尾的那个行李箱,说:“周远山,我非去不可。”
她的声音那么平静,周远山却只觉得宇宙爆炸。他不可置信地从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梅若男。
可是,她的眼里再也没有犹豫不决和徘徊不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不移。
原来,原来她在人生里第一次露出如此肯定的目光,竟是为了离开他。
“梅若男,”周远山说着,声音微微发抖,“你去了就不要回来!你回来一次,我就弄死你一次!”
他说着,甩门而出,连整个碧海云亭都在震动。
而梅若男则坐在再一次恢复安静的房间里,泪流成河。
*
“乘坐SQ7723航班飞往伦敦的旅客,请到9号柜台办理值机手续。”
空勤小姐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梅若男终于拉着行李站了起来。
“碧柔,”她紧紧拥抱了好友,“我走了。”
“保重。”简碧柔说着,也不禁红了眼眶,“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梅若男点了点头,同简碧柔在安检入口道别,再回头,又希望在人群里找到些什么。
可是那些来来去去的旅客和送机人里,并没有她期待的一双眼。
她这几日,始终直线下降的真心,终于落入漫无边界的大海里。
*
办公桌上的座机突然铃声大作,惊得梅若男一下子醒了过来。
冷气机还在嗡嗡作响,窗外的夜幕却已经深沉,看着被自己一脚踢关机的电脑,梅若男黑着脸接着电话。
“喂,”她的声音很不友好,“我是梅若男。”
“阿May?”那边是莫家森温和的声音,“你吃炸药了?”
意识到自己接的正是老板的电话,梅若男连忙将腰板挺直,“莫先生,晚上好。”
“我没有其他事,”她的声音又板又直,听得莫家森在那边低低地笑起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下个月3号的机票到D市。”
“好。”梅若男答应着,连忙在行程本上做着记录,“我会在3号之前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
“阿May,你办事我一向放心。”
听着老板难得的夸奖,梅若男连忙问道:“莫先生,等您来了D市,我是不是就可以回伦敦了?”
梅若男跟在莫家森身边已经四年了,从最普通的行政助理做到他的首席特助,这一路的表现都可圈可点。所以,她今晚的慌乱和莽撞实在是让莫家森觉得诡异。
他斟酌了一下,还是问道:“阿May,你怎么了?当初可是你主动申请调去D市的。再说你是我的特助,自然是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对不起,莫先生。”梅若男挫败地扶住额头,“大抵是我的时差还没调回来,脑子有点乱。”
“嗯。”尽管“时差”这个借口实在蹩脚,莫家森还是选择了不追究,只说:“国内应该很晚了吧,不要再加班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谢谢莫先生。”梅若男说着,如蒙大赦地挂了电话。
摆好座机,梅若男走到落地窗前站定,看着外面的夜幕发呆。
从二十一楼望出去,D市美丽的夜景尽收眼底,她却无心欣赏,只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
是啊,她今晚是怎么了?竟用那么欠考虑的语调同莫家森讲电话,还编了个那么蹩脚的理由。
可是,她总不能告诉莫家森,她之所以这么慌乱,是因为她梦到了周远山吧?
梅若男想着,终于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眼窗外繁华的夜景。
六年了,D市已不再是她印象中的模样。
六年了,她终于回来了,却也只敢选择一座拥有她和他另一段回忆的城市。
作者有话要说:若男不急,你梦里的小哥就在你楼上【捂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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