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其他妖还好心把他们推上岸!”
紫英脸上是一副不屑的冷笑:“妖会救人?当真是一派……”忽然话音一止,想到了方才青鸟之事,却不知该作何解释。
莫尘上前一步道:“你也想起来了吧,方才那只青鸟溺水,便是这些妖类将它推到岸边的。”
紫英沉吟片刻,又是冷笑:“哼!青鸟又非人类,岂能相提并论。除却此事,女萝岩之事又如何解释?!”
莫尘辩解道:“女萝岩那是因为……”
紫英冷声打断道:“够了!莫尘,当日此事说让你处理,这便是你说的处理妥当?看来你果然并非人类!难怪会偏袒妖孽!”
“你——!”莫尘怒气上涌,也是道:“慕容紫英!我当真看错你了!本以为你与那些琼华弟子并不相同,到头来,也是一丘之貉!是非不分!”
紫英怒道:“铲妖除魔竟被你说成是非不分?!”
莫尘双目闪过隐隐金光,道:“罢了!慕容紫英!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冥顽不灵,我也不与你多说!算我莫尘瞎了眼,今天起,我与你割袍断义!从此后相见只当不识!你若是想伤害这些槐妖,就先打败我!”只见莫尘提起长剑,挽起衣服前摆,银光一闪,一节长袍应声而断。
那铁剑被莫尘狠狠插入地中,竟是没有受住莫尘的力道,从中间折了开来,断成两段。
紫英见莫尘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毕竟是十九岁少年,血气方刚,怒气冲脑,又岂是那么容易罢休:“好、好!我倒要看看你如何阻我!”
天河也是猛然跳了出来,道:“紫英,住手!”
紫英皱眉道:“天河?!难道你也要阻我除妖?!!”
梦璃心中着急难过,语音仍是十分柔和动听,劝道:“紫英,上天有好生之德,它们尚且年幼——”
紫英冷然打断了她:“就算它们年幼无识,长大之后一样要去害人,如何能留!”
槐米悲愤地叫道:“喵喵!我们从来没有害过人!是人害我们、从来都只有人来害我们!”
槐枝等都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爹……娘……”
它们这些天在居巢国过得无忧无虑,心情本已渐渐好转起来,不料今日与仇人狭路相见,心底的伤口再一次被撕开,种种悲哀伤痛愤怨仇恨交织在一起,哭得比当日更凄惨三分,天河四人听得也不禁动容,心里也感到十分悲伤。
菱纱大声问道:“紫英,你明明看见那些妖救了那只青鸟,为什么今天就非杀了槐米它们不可?”
紫英一皱眉,语气稍微缓和几分,道:“……今日这些妖孽本来就是我铲除未尽的,所幸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让它们再撞在我手上,岂有放过之理?”
天河表情沉重,诚恳地说道:“紫英,你听我说,人为了填饱肚子,为了保护自己,杀死其他动物、甚至是杀妖怪也没什么,可是槐米它们又没做错事,就算它们的爹娘伤过寿阳城的人,那跟它们也是两回事,怎么能无缘无故把它们杀了!”
紫英冷然道:“此刻不除去它们,若是待它们日后强大起来,危害世间,岂不追悔莫及?”说罢仍要上前。
天河死死地挡住他,愤声道:“要是让你在这里痛下杀手,我才真要后悔!”
紫英怒喝道:“你让开!”天河大声回敬:“不可能!”两人目光灼灼对视,几乎要擦出火花来。霎时间,场上再度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菱纱也抢到紫英面前,大声道:“紫英,你冷静一下!”
紫英微微一愣,菱纱叹了口气,问道:“紫英,为什么你认为妖都是恶的,人都是善的?难道就没有例外?世上的恶人更是千千万万,就像狐仙那样的家伙,为什么你对他都能手下留情,却口口声声一定要取槐米它们的性命?”她越说越是激动,两眼直视着紫英双目,似要把这番话通过眼睛刻印到他的心里。
紫英身体微微颤抖,震惊地看着菱纱:“菱纱!怎么连你也……”
忽然高声道:“菱纱、天河,那晚就在这巢湖边上,若非我及时赶到,你们二人只怕早已成了妖孽爪下亡魂;女萝岩妖类害人亦是事实。妖孽害人如此,你们怎么敌友不辨,反而帮着妖孽来与我为难?!”
菱纱黯然摇头:“紫英,我已经说过了,人有善恶,妖难道就没有?为什么你还是要不分青红皂白,见妖就杀?这跟胡乱杀人,又有什么区别?”
紫英气得一挥袖子,见柳梦璃也走了上来,怒道:“你们,都要拦我?!”
梦璃涩声道:“紫英……”
紫英蓦地仰天长笑,恨声道:“好、好!看来只有我一人最是奇怪!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你们在此,我不必硬来,就此别过!”双脚一蹬湖底岩石,身子飘然而起,天河四人只见一道白影直上,向着水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