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他面前的东西冷了,他忽然开口:“茗衾,难道你对我的过去就一点不好奇么?”
怎么能不好奇?黎茗衾笑了一下,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等侯爷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既然侯爷不说,就一定有自己的道理,不然就是还信不过茗衾,茗衾也不好意思问不是?”
戚慕恒被她赌得脸上颤了一下,倒像是他求着她听一样:“当年我与你的婚事无疾而终,太夫人做主我与耿氏成亲。耿氏性子和顺,我与她倒是相敬如宾。岳父退婚时,我不是没有恨过,可后来想想,又有什么好恨的?与其把精力用在不平之心上,倒不如做好眼前事。”
黎茗衾静静地听着,心里怪怪的,也不知该欢喜还是该继续紧闭心门。可她不禁想听下去,尤其是关于冯姨娘的。
“既然定远侯府将我过继给了义安候府,我便是父亲的儿子了,可那边也不会与我真的断了联系。冯氏便是那时进了门,她本是老定远候夫人的贴身侍女,后来家里给她赎了身,脱了奴籍,这才成了良家。从前在府里时,她对我和姨娘亲和有礼,有几次眼看着要惹上麻烦,都是她从中调停。她入府后,耿氏身子又一直不好,内院里的事便有些是经过她来办的了。”戚慕恒也不知如何能将他与冯姨娘的关系说的确切些,他心里哪里不明白,他们之间横着的是恩义与依赖。
黎茗衾却是明白了,她唏嘘道:“所谓日久生情,何况是在那样危机四伏的环境里,即使那是恩情、是依赖,爱也未必比它们重要。”他们之间横着太多太多的东西。
二人都沉默了良久,戚慕恒继续道:“纳贺氏本非我意。贺大人一力攀附定远候府,不成后便退而求其次。定远候府虽与贺家往来不算热络,也不想断了关联,这两边一商量,贺氏就进了门。她性子清冷,无意于此,自有了恭铭,她便如眼下这般了。我于她……茗衾,如果当日是你,便不会有她们。”
萧姨娘的事黎茗衾是知道的。位高权重者赠之不可辞。可无论如何,她们都还存在。她知道这些事情和这个时代的制度、风气有关,但她不能接受。她是个小心眼的人。如果他能斩断前缘,她最多当做不在乎,这是底线!
“那以后呢?”黎茗衾自己都有点同情他,她最想问的是他打算如何对冯姨娘,但又近乡情怯不敢问他。
戚慕恒深深地看着她。郑重地说:“人生在世必有取舍,茗衾,我定会给你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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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春末夏初,蝉声不断,听得人心里又热闹又烦。定远候府传来消息,戚家军在塞北打了胜仗。不日将还朝献俘。义安候府自然又要忙碌一番,毕竟除了朝廷的供给,自己人回了家做亲戚的也要款待一番。
戚慕恒早有准备。开了库取了一应用度着人送去,又点算一番,估么着冬天的供给也有了一大半的着落,多少放下心。这日他早早换了衣裳,亲自提了食盒去了黎茗衾那儿。
黎茗衾听云纱禀了。兀自端着杯子发呆。自上次谈话之后,除了请安。戚慕恒连萧姨娘、贺姨娘的面都不曾见过,就是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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