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众人或了然或惊愕的目光,水溶微微勾唇不疾不徐的说道:
“武周时期便有先例,皇帝遣淮阳郡王武延秀迎娶突厥可汗之女,大人又怎么能说没有前例呢?
至于常理,这茜香国本来就和我们习俗迥异,自然不能按部就班、因循守旧的遵循常理。
既然列位大人全都这般支持和亲,又说得这般大义凛然,想必也不会不舍得家中的儿孙吧?”
水溶一振衣袖,向着龙椅上的皇帝正身拜了一拜:
“陛下,臣以为,既然诸位大人一片拳拳爱国之心,口口声声和亲是为了国家大义而牺牲,那么这和亲的人选不如就从他们的儿孙中挑选就是了。
我记得诸位大人家中不少儿郎都是少年英才,陛下,您看咱们是选哪家的儿郎更合适啊?”
看着面前的几位几乎抖成了帕金森的小手,水溶毫不心软的补了一刀:
“等你们的儿孙去了茜香国,朝廷会记得他的贡献的,到时候青史之上自有他们一笔,成了王侧夫乃至于王夫,也可以拉拢茜香国更加的心向大晟啊。”
这一句句话听起来格外的熟悉,就像一个个耳光重重的拍在了他们这些主张和亲之人的脸上。
毕竟,这每一句如同刀子一样戳到他们心上的话,都是他们曾经说过的。
如今却被调转了方向,猝不及防的扎回了他们自己身上。
把他们扎的千疮百孔,像是滋滋冒血的刺猬一般。
诸如“朝廷会记得她的贡献”,还有什么“青史留名”等等。
更让他们破防的,是“王夫”这两个字,他们年纪大了,实在受不得这种刺激。
孙大人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水溶,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水溶又转头看向另一边,他这人素来公平,就连这气人这事,也是雨露均沾,一个都不能少。
水溶对着何侍郎笑得不怀好意,吓得何侍郎险些转身欲逃:
“俗话说男人四十一枝花,何大人你看上去还风韵犹存呢,不如您亲自上阵联姻吧!
我掐指一算,这茜香国的女王和你刚好年龄相近。
我看刚刚何大人如此的伶牙俐齿、能言善辩,以您的本事,如果去了那茜香国,一定能博得女王的芳心,为大晟带来和平吧!
您就连名字也一看就是外交方面的人才,在礼部当侍郎实在是屈才了呀!”
何平戈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闭上眼睛之间还念念不忘——
他一定改了这名字,回去就改!
司徒景绷住脸强忍着不笑出声来,坏心眼的附和道:
“这北静王说的也有道理啊,茜香国自来都是女王,确实是派男子去更合适。”
“男子、男子怎么能和亲?
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
水溶大为惊奇:
“咦,女子都可以,男子为何不行?
刚刚吴大人您不是还振振有词,说和亲能以最小代价将利益最大化,区区一小女子,和朝廷安定,和万民安危比起来孰轻孰重。
我觉得您说的很好呀!
不过是区区一男子罢了,能使边疆安定,不再起战端,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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