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他最近太忙了,都忘了找机会把这群吃白饭的清理出朝堂了!
司徒景语气幽幽的问道:
“你可知诬告王爷是什么罪名?”
那御史看了看脸色黑沉的自家顶头上司赵纲,感受着来自陛下阴恻恻的目光,不禁暗叹了一声吾命休矣!
他就不该贪那些银子,结果如今不止得罪了左都御史,还得罪了皇帝。
“陛下,臣等御史本就是风闻奏事,陛下不如派出钦差前去调查,北静王既然深受陛下爱重,手握兵符,就更应该谨慎行事。
臣知道王爷也许是因为江南哭庙案事发突然,所以事急从权,但是这不合朝廷的规矩。
若是人人都不遵守规矩,这天下岂不是要乱套?
所以北静王如果真的无旨擅自调兵,那就不可不罚。
擅权抓捕和审讯从二品大员,更是越权行事。
北静王既不是朝廷钦差,又不是刑部的官员,并没有权利如此行事。”
司徒景瞅了瞅赵纲和林如海一动不动黑黝黝的脑袋顶,不禁有些郁闷,今日两位爱卿怎么这么安静,溶哥儿可是被欺负了啊!
他们一个是亲舅舅,一个是师父,怎么不帮着若渊找回场子来。
正想着,赵纲就出列说道:
“陛下,以北静王的身份想要调动兵马,不仅要有兵符,还需要圣旨。
臣以为那总兵魏珉并不敢无旨擅动,所以刘御史的指控不过是妄言。
但是臣也能理解某些人无事生非,鸡蛋里挑骨头的心理,所以为了北静王的清白,此事可以让北静王上折子自辩。”
林如海出言道:
“刘御史难道以为陛下是昏君吗?
若北静王真的肆意妄为,臣相信第一个不放过他的就是陛下。
还是说,在刘御史心中,陛下就是不分是非,无视律法,私心包庇的昏庸之人?”
副都御使连道不敢:
可恶,林如海这家伙真的坏的流油,这是想让他去死啊!
司徒景转了转手串,只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虽然林爱卿是在反驳这副都御使,但是他怎么总觉得自己好像被骂了呢?
要不还是他亲自上阵吧,总觉得继续下去,受伤的怕是仍然是他。
“也不必让北静王上折子自辩了,诸位有这个精力对着北静王吹毛求疵,还不如想一想那些贪官污吏应该怎么处置,这次哭庙案朝廷又该拿出什么态度来,才能安抚好江南的文人。
至于北静王哪里,朕只说一次,这权利是朕给的,北静王出京其实是暗中代朕巡视江南的,所以朕赐了一封便宜行事的圣旨!
众卿,没人不知道便宜行事是何意吧?”
底下的大臣们低着头连连翻白眼,啧,谁不知道北静王去了江南一直在到处玩,这个哭庙案就是误打误撞。
除了处置甄家,其他时候北静王啥时候干过半点活?
如今说北静王其实是微服私访的钦差,这是在糊弄鬼呢?
想想北静王不用累死累活,一休息就是小半年,众臣更是嫉妒到质壁分离。
“陛下英明,若是没有您高瞻远瞩,北静王哪能及时阻止哭庙案引起的乱子!”
艹,一种植物。
众人转头,谁那么不要脸,竟然抢他们的台词。
结果另一位大臣也不甘示弱:
“陛下,臣知道自家那犬子虽然不成器,但还没有无旨擅自调兵的胆子,请陛下还犬子一个清白!”
刘御史转头一看,心里顿时一沉,还带着点迷茫。
礼部尚书魏璟自来不喜勋贵武将,怎么也出来为北静王说话了?
他儿子又是谁?
林如海见了刘御史的表情心里暗乐,这人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
都弹劾了也不知道提前做好功课,上上下下全都查明白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的副都御使!
当年弹劾郑文,就因为他那时是水军的总兵,就污蔑一个北疆出身的骑兵将领骑射不行,差点让人笑掉了大牙。
如今弹劾若渊无旨私自调兵,也不知道查一查那狼山镇的总兵是什么人。
还以为魏珉是什么好欺负的小透明武将呢!到现在都没意识到魏璟是魏珉的亲爹。
虽然也有着魏家父子俩关系不好的原因,但是刘御史每次都是不知底细就出手,这种人当对手和同僚,简直拉低了他的档次。
司徒景也意识到了这点,忍俊不禁的抿了抿唇角。
忍了半天,才整理好表情,故意沉下面容,说道:
“御史固然可以风闻奏事,但不能靠纯靠臆测弹劾!
以后没有实证的时候,不许肆意攀咬。
朕也不是第一次强调此事了,可惜,众位爱卿似乎记性不太好呀!
弹劾的时候也要动动脑子,不要拿一些匪夷所思亦或是鸡毛蒜皮的事情,到朝会上浪费时间。”
“臣等知罪!”
和随大流喊套话的其他人不同,刘御史顿时腿一软,有了不好的预感。
“好了,接下来议一议哭庙案该如何处置吧!”
虽然陛下没有处置,但是刘御史接下来一直战战兢兢,所以谢锋几次打颜色也都毫无反应。
最终,经过一系列扯皮嘴炮,谢锋一派的挣扎并没有什么成效,司徒景还是下旨要将吴德仁等人押赴京城,命三法司会审。
对文官来说,战胜了锦衣卫,抢来了新任务,自然要弹冠相庆。
对谢锋一派来说,虽然吴德仁眼见要完,但是自家老大进了军机处,也算聊以自慰了。
到时候若真的情况不妙,他们也只能弃车保帅了,总不能让吴德仁影响了自家派系老大的前途。
这些都和水溶无关,他只负责抓人,抓人,抓人。查封,查封,查封。
这次虽然没有抄家,但是查封了很多商铺。
无论是秦楼还是赌坊都是一本万利的产业,所以查封之后倒是多了一大笔银钱。
于是,等水溶把这一批额外收入送进手串帝的口袋的时候,朝廷那边,三法司也终于审讯结束,把量刑的折子送到了皇帝的御案上。
司徒景看着折子上的量刑暗暗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