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逸蝶将桃花酥包好,免得上官晏再偷吃。
谢逸蝶伸手撩开了马车的门帘,“小九九,咱们到哪儿了?”
“谢姑娘,我叫小九,不叫小九九!”
小九似乎不太愿意多搭理这个不明来客!
谢逸蝶吐了吐舌头,自己整日被上官晏宠着,这些随从们早就看不惯了!
大概在他们眼里,她就是苏妲己一类的祸水!
没事,本姑娘不在意。
“怎么了?”上官晏见小蝴蝶好像不太开心啊!
“没事啊!累了,睡会儿!”谢逸蝶靠着马车闭上了眼!
这丫头,不是才醒吗?
“要不要爱的抱抱!”上官晏敞开双臂,笑得天真无害。
“不要!”
“你说了不算!“上官晏凑到谢逸蝶身边,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头。
“大男子主义!”
谢逸蝶靠着上官晏的肩,心想着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以前漂亮了,所以到哪儿都不受人待见了!
还是做美女好,做美女病殃殃的叫西施,做个丑女生病了就是东施了!
所以说嘛,古代也是个看脸的时代。
“王爷,前面有一处农家小院,不如我们到那儿歇歇脚吧!”
小九在马车外喊着。
上官晏撩开帘子,看了看远处的破旧小草房,“就这儿吧!”
上官晏依旧一路抱着庄雨蝶进了茅草屋,才一进去,谢逸蝶就深切体会到了杜甫在写茅屋为秋风所破歌里的破败场景,当真是:“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塌里裂。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
房子里几乎没有一块像样的地方叫上官晏把自己放下来。
大人没在家,只有一个看上去五六岁的小女孩,后背背着一个大概刚满周岁的小男孩。
女孩长得又黑又瘦,明显是营养不良,像极了谢逸蝶小时候。
女孩见我们一大帮人进来,吓得缩到米缸后面不出来!
“小姑娘别怕,我们是赶路的商人,路过此地想借口水喝!”小九见小女孩吓得那个样子,急忙解释道。
一个五岁的孩子,能听懂你说的是啥吗?
“放我下来吧!”谢逸蝶挣脱了上官晏的怀抱,走到吓得哆哆嗦嗦的小女孩面前。
“小妹妹,你爹娘呢?”谢逸蝶伸手去牵小女孩的手,好冰啊!
“下地干活去了!”小女孩弱弱的说,声音真是低不可闻。
“那是你弟弟?”谢逸蝶摸了摸小男孩瘦瘦的小脸。
“恩!”女孩点了点头。
谢逸蝶起身,揭开米缸一看,哪里有什么白米。
“小九,把桃花酥拿给她们。”谢逸蝶复又拉着小女孩的手,“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娘叫我大丫!”女孩说话细声细气的,还有点有气无力,应该是饿的。
上官晏朝身后的小九递了个眼色,小九这才出去。
过了一会,小九将那一小包桃花酥递到小女孩手里。
“给你和弟弟吃的。要多吃点哦!”谢逸蝶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许是饿极了,许是从未吃过这样的点心,大丫打开纸包就吃了起来。
她又把弟弟从背带上放下,给了弟弟一块。
剩下的,她又重新包好,放在了灶台上。
“姐姐,水缸就在外面,我去给你们拿碗!”
多懂事的孩子,知道分享,知道孝顺父母。可惜,如今增加赋税后,老百姓的日子怕是更加不好过了!
谢逸蝶端着碗和上官晏坐在院子里。
繁重的赋税,苛刻的法令,残酷的压迫,和剥削百姓的政治。
上官煜,你灭了我庄家,就是这样指点江山的?就是这样实现你的远大报负的?!
曾有人说过,人类三大害是:野兽,细菌与苛政。
谢逸蝶没想到,上官煜竟是这样的一个国君!
“孔子路过泰山的一侧,有一个在坟墓前哭泣的妇人。孔子立起身来靠在横木上,让子路去问讯那个妇人。子路说,你哭得那么伤心,好像有很伤心的事。那个妇人说,我的公公被老虎吃了,我的丈夫被老虎吃了,现在连我的儿子也被老虎吃了。子路问,那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呢?妇人回答,这里没有苛刻的暴政。皇上今年新加三成赋税,会饿死多少老百姓,他当真不知道吗?”
谢逸蝶捧着手里的碗,“苛政猛于虎也。王爷是否想过要做些什么?”
上官晏拉过谢逸蝶,将她搂在怀里。
“想不到你成日大大咧咧的,也会说这样的话!”
“恩!”谢逸蝶笃定的点点头。
“小蝴蝶,你长大了!”
上官晏满意的看着谢逸蝶,不知不觉,谢逸蝶也十七岁了!
十七岁,该是坐上花轿嫁对郎的时候,小蝴蝶却家破人亡。
“恩!”
谢逸蝶看着碗里的水。
君主如船,百姓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上官煜,我会活到那一天。
离开茅草屋时,上官晏丢了一锭银子给小女孩,以报施水之恩!
再上马车时,谢逸蝶看见小九向自己投来赞许的目光。
切,多大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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