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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蓝松和的声音,北沐的眸光闪了闪,在这灼热的火光里极是妖冶,又有些微可怖。北沐盯着钟离槿末的脸看了半晌,突然问:“姐,你还想不想去和亲?”
钟离槿末愣怔住,北沐突如其来的一问竟叫她有些不知所措。
北沐换了个方式问道:“你放不放得下皇上?”
钟离槿末低垂下头,方止住的眼泪又漫了出来。
北沐定了定神,收回欲打横抱起钟离槿末的手,暗暗放在了腰刀上。他低沉地说道:“松和。”
蓝松和对不紧不慢的北沐焦灼不堪,他俯下身,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催道:“什么?快说!”只见熊熊烈焰中一道寒光疾闪而过,“哗啦”一声刀剑出鞘的利声,蓝松和难以置信地瞪着北沐,软软地倒了下去。与此相对应的,是钟离槿末惊愕的眼睛。
北沐转身蹲在蓝松和的身边扒下了蓝松和的护甲扔给钟离槿末,催道:“快换上!”钟离槿末捂着嘴缩在墙角,她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
北沐大声咆哮道:“快换上!”火光映着北沐狰狞的脸,他就像撕开地狱冥雾走出的森罗。钟离槿末呆呆地看着北沐,对他的咆哮置若罔闻。
北沐嘶吼道:“他死了!已经死了!你换不换他都已经死了!你不能让他白死!”北沐反复重复着“他死了”,更像是在告诉自己蓝松和已经死了,而且是死在他的手里。他杀过那么多人,他的双手沾满鲜血,可他从来没有害怕过,当害怕里掺杂进愧悔,这种感觉足以让人崩溃。
北沐扯住钟离槿末的胳膊把她往蓝松和的软甲里塞,钟离槿末僵了一会儿,突然想通了,她主动套进软甲里去,道:“我自己来。”
北沐一怔,松开手。这一刻,他们的内心都急剧变化。
在钟离槿末穿软甲期间,北沐抱起蓝松和走向火热最猛烈的地方,他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松和啊,我那么多兄弟,唯独你一个人跟着我闯进来了。可是我却给了你一刀。是我做兄弟的对不住你,我是穿越到这儿来的,我知道人是可以往生的,我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报答你。”说罢,北沐用力将蓝松和的尸体抛到大火里去,大火中立时传来尸体焚烧的噼啪声。
蓝松和临死前瞪着北沐的眼自此成了北沐终生挥之不去的一个噩梦,就连钟离槿末,也一辈子没能走出蓝松和的阴影。
钟离槿末已穿好软甲,北沐观望着满殿的大火,面有忧色,道:“跟紧我。记得,出去后什么话也不要说,也不要抬头看人。一切都交给我来应付。”钟离槿末点头答应了。
大殿多处都已烧毁坍塌,逃出去的路比进来的路更为难走。北沐将钟离槿末护在怀里,用胳膊挡着四处飞来的火屑火灰,两人埋头往殿外逃去。逃到中殿,钟离槿末突然又反身挣脱了北沐往回跑去,她喊道:“异香!异香还在里面!”北沐大步跨上来拽住钟离槿末不由分说往外拖去,急吼道:“什么异香!自己都保不住了,由她自生自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