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驰进了永安城,北川无计可施地瞧着那城门又重新合拢了,她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叉着腰骂道:“Furk!你们这群大爷!”
北川气愤地坐在城门口,没办法,只有等到天亮再进城了,她靠着城门便睡着了。
“啪”,城楼檐上一滴晨露打在北川的脖子里,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滑出一溜凉意,北川晕乎乎地醒过来,揉揉眼睛,天已泛白了。清早的空气有些凉,北川衣衫单薄,她抱着双臂在城门口踱来踱去,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城门终于开了,北川像一颗炮弹一样一头扎进永安城。
有士兵对着北川的背影笑道:“嘿!那小姑娘!”
然而进了永安城,北川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她虽然知道龙易就在永安城,可是永安城这么大,她要去哪里去找他?要不去皇宫吧,直接把这个阴谋告诉皇帝,叫他自己小心点不就行了?北川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北川只好向皇宫走去。去皇宫要路过常巷,北川经过北府的大门前,前些日子看到的那个仆人依然拿着大笤帚在北府门前清扫,北川蓦地站住脚步:皇室的人对北沐如此,我要管这等闲事干什么!天下与我何干,死一个皇帝有什么了不得的!谁人又不会死了?皇帝的命就贵重得不可以死吗?
北川忿忿地转过身,背着皇宫的方向越走越远。走出常巷,北川漫无目的地在永安城中转悠着,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她没有卡格子,永安城没有收留她的地方,而皇陵她也回不去了,说不定钟离临那一伙已经在满世界找她要杀她灭口呢。
前方不远处一幢八角铃楼前围了很多人,人们时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时而鼓掌大声喝彩,时而又哄堂大笑捧腹不已,北川暂把满腹的失落感抛置到脑后,也凑过去瞧个热闹。
北川听到有人低声议论道:“咦?你说乐府这次怎么会公开选材了?”另一人答道:“谁知道呢。”
闻言,北川向那八角铃楼门前的牌匾上看去,那牌子上果然亮铮铮地书着两个大字——乐府。北川立时一拍掌,喜悦无比,然而她的神情只一刹那便又委顿下来,虽说她念过几篇唐诗宋词,但这种沽名钓誉的勾当她是决不做的,即使无人知晓也不行。一个拿笔的人应该知道笔的重量,当他摊开一张白纸心里就应该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或将为灵魂筑巢,或将创造魔鬼现世。
北川准备离开,她的生活已到了不得已的地步,她生怕自己忍不住就背一首诗出来。任何可以轻而易举就获得锦秀前程的机会都是极其诱人的,她看到名誉、地位、金钱、权利正在不远处可怜巴巴地乞求她的收留,她甚至看到青史垂名这样人世少有的殊荣也已向她发出诚恳的邀请,这些长着獠牙的怪物只等着她一张口便要向她蜂拥而来,它们向她微笑,向她问好,它们说:别坚守在你的世界里潦倒了,和我们一起生活多好……
北川在乐府门前落荒而逃……她怕自己会突然控制不住,把精神拿出来以交换人世的口粮,堆填肉体的欲望。
北川被人一把拽住手腕,她听到一个她日夜盼望着的声音问她:“你到哪儿去?”北川愣在那里,她被钟离瑞泉抓住手腕,连转身都不会了。钟离瑞泉稍一用力,把北川拉转过来。
北川神色僵硬,如同生了一场大病一般,她只觉得自己身体发虚,整个脑袋都昏涨,而导致她这种病症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北川什么也觉不到了,乐府前的鼎沸人声,身边的来往行人,什么都不见了,什么都不存在了,连风都停了。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一个人,这一个声音,舍此无它。这种嘈杂现世中的安静让人舒适而安心,纷扰的红尘退出她的生命,这宇宙中唯一不可或缺的人和声音已陪着她了。北川静静地凝望着钟离瑞泉,当在茫茫人海里望见你这一双眼睛时,我这一世已圆满了。
钟离瑞泉抬手拍拍北川的脑袋,道:“怎么每次看见我都犯傻?”
“啊?”北川愣过神来,脸腾地红到耳根,低头咕哝道:“哪有!少臭美了!”
钟离瑞泉不置可否地笑着,北川对他翻了个白眼,转过眼珠不去看他,真是奇怪了,他的一举一动都让她挪不开眼睛,然而她又故意不去看他。
钟离瑞泉道:“小骗子,你真的是北沐的姐姐吗?”
北川气鼓鼓道:“还能有假啊?!”钟离瑞泉撇嘴:“你有多大啊?”北川道:“十六。”
“那北沐多大啊?”
“现在二十一。”
钟离瑞泉无奈道:“你不仅应该去学写字,还应该学学数学才对,我说你买东西的时候一定连钱都算不准吧。”
北川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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