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替他生的孩子,各个都像爹。
却一个个不幸夭折,如今只剩下这一个了。
她紧紧的将儿子揽入怀里。
便在此时,安瑄走上亭阁笑问:"姐姐,瑄儿可以跟璘儿玩蹴鞠吗?"
未及安珞回答,崔太后已瞪着儿子,满脸不悦的说:"你怎麽会跟他们一起过来呢?"语气里透着不悦。
这时的安瑄已经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了,长得面如冠玉,举止温文儒雅。
安瑄笑道:"想跟璘儿一起玩儿,跑去太子殿找他,不巧正在午睡,儿子在那里等着他醒来呢,这会子才一起过来请安。"
谁让他去贴别人的冷屁股了?崔太后微怒,涨红着脸,瞪着儿子攥在手里的红鞠,怒道:"没出息的东西!你有空不去读书,玩什麽蹴鞠啊。"
龙子玥冷笑道:"皇太后想撒气,紧管对着本王就是,何必把茅头指向孩子?陵州郡王是太子的小舅舅,两个人玩在一起有何不可咧?"说着,扭过头对着安瑄说道:"下去玩吧,不过,不许跑远。"
意思是别离开他的视线。
"是。"获得许可,安瑄登时泛起笑靥,满心欢喜的拉着璘儿的手跑下鳯停阁,在下面的空地便玩起来。
"哼,你就爱跟本后唱反调。"崔太后不悦的撇过脸去。
鳯合亭下,孩子的笑声倾时传来,亲王夫妻俩含着笑容却专注的望着亭下一大一小嘻嘻哈哈的身影。
随着红鞠被踢来踢去,两人的眸光始终没离开过……,唯一的子嗣,自然是爱惜如命,深怕有个万一。
俞仲凡趁这空档离位,大步走近章思予身边,扬声笑道:"大哥!"
如同往常般,唤他一声大哥。
"听说你回来了,果不其然,一来这里就看到你啦!"章思予朗朗笑道。
"嫂夫人怎麽也在宫里呢?"俞仲凡将眸光落在阿莫身上,她正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笑盈盈的看着小太子玩鞠。她的头发整齐的盘起来,髻上只别了几枝鳯簪,简单大方却美丽如昔。
曾经她是项城里最美丽的丫头,让章思予一见钟情,至死不渝。
章思予望着妻子,皱着眉,徐徐的叹口气,"自从琯儿公主意外骤逝之後,亲王便把阿莫召入宫里负责照顾小太子,他说阿莫是三个孩子的娘了,照顾孩子应该很得心应手……,让阿莫照顾太子这事是没问题,只不过……,唉,只要想到去年的那场大杀戮,我便放心不下我家阿莫,搞得连同我也被制约了,一得闲暇便迫不及待的往小太子这边跑,生怕他有个万一,那麽,我家阿莫也……"
章思予是禁衞军统领,亲王的用心可见一般,奶娘人选多的是,侍候太子的人也不少,他不是要阿莫,他真正的目的是要章思予提心吊胆的守衞着太子龙承璘。
"那麽大哥家里的三个孩子怎麽办?"俞仲凡问道。
"不打紧……"章思予笑道:"家里有奶娘顾着呢,幸哉的是亲王很怕小太子孤单没玩伴,我那三个孩子获得特权随时可以带入宫里来,小鬼们刚开始对皇宫感到新奇还天天来呢,几个孩子玩在一块儿,笑声不断,所有人看着也开心,这两天腻了,三个小子没来,明天赶早再把他们几个抓进皇宫里来热闹热闹。"
俞仲凡凝视着死寂的梅树林发愣,如果有几个孩子能在这里嘻笑追逐多好啊,他忍不住轻叹道:"是啊,这宫里很需要孩子们的欢笑声啊。"
章思予忍不住对着他轻斥道:"光说别人,你呢?都几岁的人了,怎麽没想去找个女人成亲啊,生几个孩子。总是一个人,形孤影单的,大哥光看着你一个人也会感到落寞不已啊。"
俞仲凡愣了一下,回首望着鳯停阁里,那个永远深深萦绕在他心里不去的美丽倩影,清浅一笑:"其实,仲凡并不孤单啊!"
"哎,你这个傻小子……"章思予无奈的叹了口气。"多久了?怎麽至今还没死心啊?"
"算了,不多说了,宫里现在有个禁地,你必需知道。"半饷後,章思予慎重的低声提醒道。
"禁地?"俞仲凡深感纳闷。
章思予拉下声音,神秘的说:"冰窖啊!"
入宫当时,内侍还特别提醒他,"别去冰窖。"。
冰窖怎麽了吗?
章思予眉头深锁,低声的说:"小公主过逝之後,亲王将她安置在冰窖里啊。"
"小公主在冰窖里?"俞仲凡大感惊骇。
"他不肯接受女儿骤逝的事实,固执的坚持着承琯公主只是睡着……,快一年了,冰窖里总是鲜花围绕,小公主安祥的躺在里面已经快一年了,亲王只要想起女儿便会进去里面陪她说说话儿,好像她还活着一般……,他每次一待便是个大半天,也不怕冷……"他压低声音道:"有一次陛下偷偷的进去冰窖……"
她去看了?俞仲凡痛苦的紧蹙着眉。
孩子已死,他却不肯下葬,他不仅在折磨自己,同时也在折磨着她啊。
章思予深深的叹口气,"陛下从冰窖出来後哭得非常的伤心,不吃不喝,眼泪流个不停,几天後她跟亲王提及让小公主下葬之事,亲王却怒不可遏的骂了她一顿,俩个人因此吵了一架……,你也知道,亲王想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阻止得了。"
女儿死了却不得安葬、丈夫对着屍体说了快一年的话……,对她又是怎样的折磨?
俞仲凡闻言不禁红了眼眶,哽咽道:"至此之後,陛下还有去过冰窖吗?"
章思予摇摇头,"陛下暪着亲王,私底下祭奠小公主,她索性把冰窖当成是女儿的墓室了,如今她担心的是亲王哪!"
俞仲凡怅然的叹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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