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最美的点缀,凡世的喧嚣和明亮,世俗的快乐和幸福,如同清亮的溪涧,在风里,在他眼前,汨汨而过,温暖如同泉水一样涌出来。
曾经,他认为,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永恒。如果它流动,它就流走;如果它存著,它就干涸;如果它生长,它就慢慢凋零。便是再唯美的爱情也掺杂着悲伤,再凄美的故事也有结局,就如同如今的他,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注定就要伤自己!这份爱该不该放手呢?
涵儿,其实你不明白。我没有奢望,我只要你快乐,不要哀伤。
一见倾心爱无悔,为卿痴狂为卿醉。怎奈佳人本无意,我心已死坠轮回。
呵呵,萧铭澜自嘲的退后几步,形容狼狈憔悴。他扶着栏杆,看着水中自己狼狈的倒影。
抱郁思,独倚望远忧,苦寻十载迷踪影,含情脉脉情悠悠,肠断思念中。
哀叹声声痛饮中,酒醉醒来愁未醒,红颜知己去何处,忆当初,伤流景,往事悠悠记心中。
肠断相思岁岁同。事世情缘梦难通。满山烟雨桔花白,无尽相思夜夜风。
春去百花暗自悲,红叶何忍花骨埋。孤月凄凉断肠处,阵阵秋霜往昔别。牡丹心碎啼花泪,泪洒秋风送香魂。问君可有怜花意,莫等香消玉殒化云烟。
他闭了闭眼,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既已失心,如何忘却?
七月有着莫名的伤感,如同夏日明亮却又孤寂的月,漫无边际的伤感,延续至久远的大地。
世界很小,让我遇见你,苍天骗我,让我失去你,我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可以我祈求再还你一个拥抱。可是如今,你已经华丽转身,那已经成为我永恒而绝望的奢望。
走出八角廊柱亭,凌汐涵回眸而望,立在亭中那一抹孤单寂寞的身影散发着于此季节截然相反的悲伤寂寥,令人见之动容。
她心中不觉叹息一声,看着空中高挂的烈日,微微闭了闭眼。
萧铭澜,你来得太迟了。
有熟悉的气息靠近,她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温情的凤目。心中不觉一片柔软。
“轩。”
萧霆轩微笑的走过来,亲昵而自然的牵起她的手。
“走吧。”
“嗯”
他们并肩离去,那么和谐的温柔幸福,刺痛了谁的眼?
临街的凤仙居二楼雅间之内,一墨衣男子站在窗前负手而立。不经意的一个回眸,便看见那常年一脸冷然孤傲的女子,此刻在那白衣男子身边,一脸温柔的笑。
他蓦然瞳孔紧缩,眼底有着他自己都未曾发现的凌寒之意。
“公子。”千云平板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欧阳宸眸光一晃,语调淡然冷清。
“何事?”
“王爷调动了所有黄金卫,赶赴和州。”
欧阳宸眼眸立刻冷了下来,眼底闪过复杂之色。握着扇柄的手也微微一紧。
“四大家族长老已经被王爷控制,交出了兵权。”千云说到这儿抬起头来,“公子,您在京都逗留太久了。”
欧阳宸目光冷冽如刀,“千云,你逾越了。”仍旧淡然无波的声音,却含着莫名的压力和冷意。
千云陡然单膝跪地,“公子,大业为重。”
欧阳宸眼神越发寒冷,手中玉扇忽而打开,巨大的真气打在了千云身上。
“公子…”千云吐出一口血来,脸色发白的捂着胸口,仍是说道:“血凤的光芒越来越淡,无忧城…再不若从前那般固若金汤了。纵然公子责怪,属下也不得不说。王爷一心在皇后身上,根本不理会无忧城的存亡…咳咳…如果公子您再为儿女私情而置祖宗家业于不顾,只会让众位将军寒心,也会让无忧城的百姓失望。”
他抬起头来,苍白的面容掩藏不了坚毅之色。
“公子,眼下之计,必须尽快开启血凤,才能…”
“闭嘴!”欧阳宸蓦然冷喝一声,眼神从未有过的冷冽森寒。
“公子!”千云心中悲凉,“您难道忘记了这些年的努力了吗?”
欧阳宸浑身一震,眼底略过复杂的光。
吱呀—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欧阳含烟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大哥,千云说的对,你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忘记自己肩负的责任。”此刻的她早已没有当日对萧霆轩的疯狂痴恋,绝美的容颜也没有了往日故作的柔弱骄矜,而是一脸冷漠沉凝,眼神也由楚楚可怜化为了漠然无谓。
欧阳宸看着她,目光暗沉微凉。
欧阳含烟表情淡漠而清冷,根本无惧于欧阳宸探究的眼神。
“哥,我都可以放下,难道你不可以吗?”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仿若晨曦雾雨朦胧的迷茫。
欧阳宸眯了眯眼,忽而扬唇轻笑起来,手中玉骨折扇打开,轻轻摇晃着,声音懒散而淡然。
“唔,含烟如今确实懂事了。”
欧阳含烟眼眸微闪,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她心里总是有着一股莫名的惧意。因此在面对他的时候,欧阳含烟更加小心翼翼。
她低垂着头,“从前含烟不懂事,劳哥哥操心,以后含烟不会再给哥哥添麻烦了。”她眼神微暗,声音虽轻却带着一股坚毅之色。
“含烟是无忧城的人,身上流着欧阳家的血液,自当一切以欧阳家族为先,断不会如从前那般骄纵狂妄,肆意而为。”她明着是向欧阳宸表明效忠无忧城的决心,实则是在提醒欧阳宸,身为欧阳家的血脉,一切当以无忧城为重。
欧阳宸目光淡然含笑,“嗯,你明白就好。”
他目光淡淡略过千云因为受伤而苍白的容颜,声音淡漠温凉。
“下去疗伤吧。”
“公子?”千云愕然抬头,又惊又喜。
欧阳宸却将目光重新移向窗外,“我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
千云心神一凛,沉声道:“是。”他站起来,捂着胸口走了出去。却在门口碰到了迎面而来的夜澜依,他不由诧异。
“夜姑娘?”
夜澜依见他脸色苍白,嘴角犹带一丝血迹,蹙了蹙眉。
“是公子伤了你?”
千云早已恢复冷漠的表情,“夜姑娘找公子可是有要事?”他口气不算粗鲁,但绝算不上温和。
夜澜依挑了挑眉,却没有生气。
“郡主也在?”
千云淡淡睨视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夜澜依沉吟一会儿,复又笑道:“既然如此,郡主只怕有要事与公子相商,我就进去打扰了。”她看了眼半掩的门扉,里面茶香寥寥,隐隐约约见到那墨衣男子静静站在窗前,凝神遥望远方景物。也不过一瞬,她便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