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你了,因为你脏了。”
身上猛然一轻,邱磊已经站了起来。我仰躺在床上,那句话就像是一根笔尖的棍子,顶端燃着邱磊眼中的怒火,瞬间将我整个人点燃,从头到脚,烧的体无完肤。
灰飞烟灭。
我咬着牙,粗喘着气,抬起头看着邱磊背对着我,欲要走出门外的身影,突然之间,所有的委屈、怨念、失落、绝望、爱恨,那些被我深深埋藏,用力压下心口的东西一下子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了上来,生平第一次我觉得自己太过软弱,商澈的话在我的耳边不停的回荡,生平第一次我觉得自己需要改变,生平第一次我觉得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对,也许会生不如死。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和勇气,也许是他的话激怒了我,也许是我自己激怒了自己,又也许是我将身体里沉睡已久的另一个自己唤醒,我猛然跳了起来,冲上去从背后抱住了邱磊的腰,伸出手拼命的撕开了邱磊的衬衫,双唇贴着衬衫下裸露出来的后背疯狂舔吻着。
“苏恩!”邱磊一愣,怒喝了一声,大掌抓住我环着他的双手,一个转身将我推开了去,冷冷一笑,“怎么?你就这么贱?”
料到他会推开,我娇媚的一笑,突然觉得这样互相伤害的游戏真的很有意思,我扬起头,一字一句的说道,“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这么贱。我对你是这么贱,对罗峰也是这么贱,对商澈更是这么贱。邱磊,既然你说我脏,那我就让你尝尝脏的滋味。”
话音刚落,我踮起脚尖,单手勾住了邱磊的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邱磊衬衫的半边领口抓住,用力向旁边一扯,几乎所有的纽扣都受力而落,大片健硕的胸肌漏了出来。
我吻上他胸口的那道伤疤,双手死死的搂住他的脖颈,“脏吗?”我抬起头看着他眉头紧皱的脸庞,“邱磊,你觉得脏吗?”
脏吗?
邱磊抱住了我的腰,却移动不了我分毫,我依旧在他身上亲吻着他,冷峻的声音从头顶传下,“苏恩,你要是不想流产,最好快点放开我。”
不想流产?我真正不想流产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腰被邱磊扳的生疼,他的警告声在耳边再次响起。我却置若罔闻,死死的将身体缠在邱磊身上,越吻越上,缓缓地蔓延到颈部。
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我要邱磊,我要他。你说我脏,那么我就让你跟我一起脏。
这样我们都脏了,就可以继续在一起了,不是吗?
反正到最后都是无穷无尽的伤害,又何必要假惺惺的学着忍耐?
就在我像一只树袋熊一样黏在邱磊身上,嘴唇就快要贴上他的那一瞬间,房门突然被人打开,新鲜的空气蜂拥而入,打碎了这满室迷离的**以及纠缠的内心,我猛然清醒了过来,门口传来男人玩味的声音,“邱总,看来我的女人你很满意嘛。”
我转过头,看见商澈拿着酒杯倚在门边,暗红色的液体随着他手腕有节奏的轻晃在杯中旋转跳跃,似乎要跳出杯口,却无一例外的落回杯中。
就像我一样。
也许是从我认识罗峰的时候开始,也许是从他和许静在一起的时候开始,也许是从罗峰妈妈跪在我面前的时候开始,亦或是从我遇见邱磊的那一刻开始,我便成了这杯中的红酒,任人摇晃调动,永远都无法从杯中走出来。
永远。
“恩儿,”商澈笑了笑,沙哑的声音就像是一把刀横插在我和邱磊中间,“那本少爷现在就把你送给邱总了,你乖乖听话。”
看着商澈精湛的演技,我突然笑了。手臂一紧,邱磊冰冷的手掌将我拎了下来,一把推开我,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门从外面被锁上,脚步声越来越远,我靠在墙上,好像灵魂都被人抽走了一般,我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因为抓久了而红透的手掌,轻轻笑了一声,“苏恩,你这是在做什么?”
到底在做什么?
没有人回答我。
窗外突然雷声大作,暴雨如绸缎一般倾泻而下,我不禁苦笑,至少,雷公还是关心我的不是吗?
每一场戏的伴奏来的真是及时,漂亮!
商澈,你这招借刀杀人也很漂亮。其实,仅仅只是因为你讨厌我,对吗?
不得不说,你们每一个人,都玩的很漂亮。
“对,漂亮!”我大喊一声,一只无形的手似乎在推着我,我朝主卧室外的露天阳台跑去,抓着栏杆,腿已经跨了上去,雨点滴滴答答的打在我头顶,我自嘲的一笑,苏恩,害怕了吗?
对,我怕了。
我怕死,我的懦弱和优柔寡断决定了我无法跨出这一步,我害怕了。
生不对,也死不起,我缓缓放下腿,四周回荡着叫喊一般呼啸的风声,我抱紧栏杆蜷起身子,雨越下越大,就是一把又一把利箭刺在我身上,我于黑暗中咧开嘴角,享受着这刺骨的冰凉与漫天的绝望。
苏恩,睡吧。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一个惊雷闪过,彻底将我最后一丝清醒击碎。
邱磊,假如爱是你我最坚固的牢,我愿意为了你,终身监禁。
你听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