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我觉得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那碗水移不开视线,我觉得我的心在胸口就要跳了出来,烨华没有说话,只是沉吟了一身说道:“把三皇子抱过来吧。”
许康海应了一声,因为之前从冷宫里面出来的时候,烨华已经吩咐过了,所以宏焕一直在鸾鸣宫的偏殿放着,如今烨华已经吩咐了下去,许康海不消片刻功夫就将宏焕给抱了进来。
宏焕依旧在那里沉睡,流音将那碗水端到了许康海的身边,许康海看了一眼流音,然后取过银针,眉头一皱,便在宏焕的手中刺出一个伤口,宏焕登时从梦中惊醒,嘶声大哭起来。
婴儿的啼哭声惊到了一直不动的王氏,王氏一眼便看到了在许康海怀中沉睡着的宏焕,她张着嘴,极力要爬起来冲过去,还是皇后反应快些,连忙吩咐了众人说:“按住王氏!”
一边的小太监们一拥而上,连忙将王氏按在地上,可怜王氏被压得动弹不得,一双手依旧伸得老长,她的眼中流出大颗大颗的眼泪,比刚刚被掌嘴的时候还要多,我有些不忍再看,忙端起手边的茶杯装作饮茶,但是眼中虽然看不到,但是耳朵却能听到,一声声凄厉的叫喊声充斥着我的耳朵,宏焕的哭声,王云漪的叫喊声,都闯进了我的耳朵中,似是鬼魅一般经久不,,就连喝的是鸾鸣宫中上好的银猴也觉得索然无味。
皇后皱了皱眉头,说:“叫叫嚷嚷的成何体统!快将三皇子抱到偏殿去,看不见三皇子了,王氏也不会再叫了。”
许康海应了一声,便抱着宏焕走了,王云漪一直看着许康海离去的方向,眼中依旧是大颗大颗的眼泪,双手依旧是紧紧抠着身下华贵的地毯,那地毯上面的鲜艳花纹和王云漪身上的素色薄裙有着鲜明的对比,乍一看过去,就像是一簇簇牡丹之上扑了一直灰扑扑的蛾子一般,王氏刚刚的嚎叫也已经变作了低声的呜咽,那呜咽声不知是在哭自己,还是在哭宏焕。
此时的流音已经端了碗走上前来,那里面的一颗深红色的血珠在碗的底部不停晃动,烨华盯着那颗血珠默不作声。皇后在一边小心翼翼地说:“皇上,此番一验,确实能验出真正的龙裔,但是要是宏焕真的是皇上的亲生子,那也不免伤了皇上和宏焕的父子情分。”
瑾贵嫔插嘴道:“纵然是伤了皇上和三皇子的父子情分,也不能让皇家血脉有污,皇后娘娘此时切不能妇人之仁。”
我瞟眼看了一眼徐素锦,她正昂首看着烨华和萧凤沁,那眼中的光彩确实是怎么也隐藏不住的,我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德妃对我说的话,皇后膝下无子,徐苏瑾的大皇子是众皇子中年长者,既然无嫡子,那长子作为储君是极为可能的,若是大皇子做了皇子,徐苏瑾这个庶出的母后皇太后自然是比不上萧凤沁这个嫡出的母后皇太后。
且我之前看过古籍记载,若是新帝登基,嫡母仍在,那么生母是不能被称为太后,最尊贵也只是皇太妃的位置,依照徐素锦的性子,她怎么肯。
看来徐素锦对萧凤沁的皇后之位,志在必得。
徐素锦的话刚刚说了,烨华就已经将自己的手给伸了出来,刚刚为宏焕刺针的许康海跪了下去,对着烨华磕了一个头说道:“奴才死罪。”之后取过银针,对着烨华的食指就刺了下去。
满室皆是寂静,我只觉得烨华深红色的血液滴入碗中所发出的细微滴答声就像是来自天边一道沉重的巨雷,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许康海滴完了血,捧起碗轻轻摇晃,所有人都在看着碗中的两滴血液,我看着萧皇后的手也禁不住紧紧扶着身边椅子的扶手,片刻之后,烨华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随即又一次重重地拍在了椅子扶手之上,大喝一声:“混帐!”
这次就连萧凤沁也没有再查看烨华的手,她已经惊骇到说不出话,脸色乌青地看着王云漪和郭金超。
我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坠得我浑身都是酸软的,许康海此刻已经是将那个碗端到了我们的面前,淑妃只是瞟了一眼就跪了下去,说了一声:“皇上息怒!”
德妃看到那个碗也是变了脸色,随即还像是不相信似的,捧着那个碗又轻轻摇晃了几下,凑近仔细看了看,然后叹息了一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淑妃,便也是跪了下去。
眼见了德妃和舒服都跪了下去,殿中其他人没等到那个碗来到自己的面前,就都跪下去了。
许康海在瑾贵嫔和静婕妤看过了之后,终于来到了我和秀筠的面前,那两颗红色血珠依旧在水中滚动,映着碗雪白的底子,那两个红中发黑的血珠越发刺眼,我看得分明,确实是两颗,并未融合,甚至,连一丝一毫融合的迹象都没有。
烨华目眦欲裂,他看着王云漪,随手就将自己手边的一个描着凤凰的描金花瓶给丢了过去,花瓶碎裂在王云漪的身边,溅起来的碎片渣滓有一片划过了王云漪的手,她的手立时就被划出了一个口子,鲜血涌了出来,慢慢浸湿了鸾鸣宫华贵的地毯之上,王云漪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任凭那伤口的血汩汩流出,只是低着头,不说一句话。
烨华见她没有反应,心中的怒气没有地方宣泄,随手又端起了一边的一个金灯台,往一直一声不吭的郭金超身上丢去,这一次丢的极为精准,那烛台生生砸在了郭金超的身上,金本就沉重,这样一下丢过去,郭金超生生地被砸的趴下,不住的咳嗽了起来,无意间抬眼看了烨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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