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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电话,司机上来把其他孩子先接了下去。慕善和保镖在附近一起寻找。可找了有十多分钟,也没有踪迹。
正沮丧时,保镖问:“我给老板打个电话,再想办法?”
慕善点头,心定了些。人命关天,陈北尧神通广大,一定能找到孩子。
保镖正要拨号,慕善忽然抬手阻止。
她竟然隐约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在那边!”她朝拐角处跑去。
刚拐了弯,前方是一片空空的过道。慕善和保镖同时愣住。
他们都没料到,会在喧哗商场偏僻安静的角落,看到这样的一幕。
这一幕简直就像童话。
灯光明亮如流水倾泻、大理石地板熠熠生辉。
矮矮小小的男孩,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校服,在这宽敞的空间显得格外瘦弱无助。那双大眼眶全是泪水,哭得抽抽搭搭鼻头通红,一脸可怜巴巴的委屈无措。
一个高大的男人,蹲在小男孩面前。
那人还穿着军绿色的衬衣和迷彩裤,衬得麦色的脸,有一种阳光般的英俊柔和。黑色的短发,垂在他的前额,在灯光下有缓缓流动的光泽。
棱角分明的侧脸上,长眉飞扬、眼眸弯弯,仿佛永远含着无所顾忌的笑意。而修长的大手,竟然拿着一块雪白的手帕,靠近小男孩的脸,一点点为他擦去泪水。
他用一种很温柔很安静的声音问:“我叫蕈。Boy,你的家在哪里?你的妈妈呢?我送你回去。”
小裤衩怔怔看着他。即使这样的幼龄,也能感觉到男人的温和善意。他立刻紧紧抓住男人的裤腿,破涕为笑。
那是个天使般的笑容,纯净得不可思议。。
男人沉默片刻,似乎因为男孩的依赖而有片刻失神。
然后,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他一把将小裤衩举起来,放在自己肩头:“走,蕈带你去找妈妈。”
他一转身,就和慕善正面对上。
慕善目露感激。
他粲然一笑。
“Hi,慕小姐。”
慕善抬头看着因为高高在上而有些愉悦的小裤衩:“发生什么事了?”
小裤衩咬着下唇,神色有点惊惶,不做声。
蕈一脸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弄丢了孩子?刚刚有个女人抱着他,他一直哭。我问她怎么回事,她丢下孩子走了。”
慕善有些愧疚,抬手接过孩子,对蕈道:“谢谢你。我带他走了。”
“先给他洗洗手呀。”蕈也抱着小裤衩的腰,微笑着不松手,“刚才他摔倒在地上,可怜的家伙。”
慕善低头一看,小裤衩的双手果然全是灰黑。
最近的盥洗室就在拐角处,因为偏僻,竟然没有一个人经过。
只有一个入口,保镖看了一眼,就站在外边走道里等。
小裤衩极为依赖蕈,一直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蕈毫不在意,将头埋在小裤衩肚子上狠狠蹭了蹭,只蹭得小裤衩咯咯直笑。
然后他将小裤衩抱起,放在洗手池上。
水流冲下,蕈抓着孩子的手,细长的眸温温柔柔,耐心的一点点搓洗。等终于洗得干干净净,孩子也笑了:“我要尿尿!”
这回他没拉着蕈,自己冲进了厕所。
慕善一直在边上看着,只觉得蕈跟孩子相处的画面简直像一大一小两个天使。她笑道:“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蕈却一脸认真:“你应该更小心一些,不让孩子受伤害。”
慕善郑重点头。
他“咦”了一声,忽然抓住她的胳膊:“你受伤了。”
“没事。”慕善不在意。
“至少冲一下。否则会感染的,我的小姐!”他像对待小裤衩一样,将她的手臂送到水龙头下。
冰冷的水流冲下来,令伤口隐隐生疼。他麦色的五指毫不避嫌的紧扣她的肘部,令慕善略微有些尴尬。
“你松手吧,我自己可以。”
他像是没听见,还是扣得紧紧的。
慕善一抬头,就看到镜中的男人盯着自己的侧脸。因为盥洗台空间不大,他又抓着她的手,半个身体几乎都靠过来。他另一只手往盥洗台上一摁,竟是将她虚虚圈在怀里。
见慕善也望着他,他双眼一亮。
“你真的很漂亮。”
“谢谢,你先让开。”慕善皱眉。
“要不要试试跟我接吻?我的技术很好。”他松开她的手,语气很认真的问道,脸慢慢凑近。慕善几乎立刻往后一闪,却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陌生的香味。
“不要。”她脸色冷下来。
他似乎有些恼怒的看着她,“泰国很多女孩喜欢跟我接吻。”
慕善觉得这个外国人的脑子跟自己不同:“我没兴趣。”
“亲一下又不会死。”他竟然伸出舌头,像小动物一样舔了舔嘴唇,仿佛这样就会诱惑她。
“亲一下你会死。”慕善简直没办法跟他沟通,一把将他推开。
他身子往后一靠,顺势倚在墙壁上。
“好吧。”他抬手摸摸头,有点意外又有点尴尬的样子,“我以为你会喜欢。对不起。”
正在这时,慕善手机却响了。她低头一看,是陈北尧。
立刻接起。
“没事吧?”陈北尧略显冷清的声音传来。
“嗯。”慕善心中一定,“没事了。刚才一个孩子走丢了,找了回来。”
他沉默片刻,道:“你辛苦了。”
慕善心头微酸微甜,低低“嗯”了一声:“我一会儿就回来。”
忽的胳膊被人一拉,肘部一阵酥麻。
她声音一滞,转头一看——
蕈竟然抓住了她的胳膊……在舔!
麦色的脸紧贴着她的皮肤,有力的舌头沿着伤口,极细致极耐心的轻轻****。那点残留的血迹,转眼被他舔得干干净净!见到慕善转头,他抬起头,弯眉一笑,深琥珀色瞳仁像宝石般纯净透彻。
他怎么这样!
慕善大怒,用力一抽手,没抽动。
那头的陈北尧自然察觉异样,声音一冷:“怎么了?”
慕善被小狗般湿湿软软的舌头添得百爪挠心。
她实在不想因为这个无赖让陈北尧跟泰国人结仇。装作没事儿似的平静道:“没事,我现在就带孩子回来。”
而蕈似乎笃定她不会戳穿,又滑又热的舌头在她的胳膊舔得更欢!
慕善忍了又忍,挂了电话正要发火,肘部却猛的刺痛难当!
蕈竟然咬了她一口!
她一抬头,就看到他麦色的脸上全是笑意,雪白的牙齿还咬在她的皮肉上,细长的眸中竟然有几分不知死活的得意!
她抓起手提包重重朝他脑袋砸上去!
包里还有她刚买的两本书,只砸的蕈原地一晃,终于松开了她的手。
她抬起胳膊一看——没破皮,却留下一圈深深的鲜红齿印!
“你怎么咬人!”她怒道。
蕈抬手擦了擦嘴角,长眸格外晶亮,一脸无辜的坦然:“唾液可以消毒。可你****……”他的笑容有点坏,“我没忍住。”
慕善简直无语。
门一响,孩子走了出来。慕善拉着他,转身就走,看都不看留在原地一脸笑容的蕈。
晚上回到家,慕善重重洗了好几遍,才觉得手上没了蕈的口水和他那种奇特的香味。穿上睡衣走进卧室,就看到陈北尧靠坐在床边,沉着眸望着她。
她知道这是等她亲口汇报呢。白天差点把孩子丢了,她也心有余悸。等她走近床边,陈北尧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埋首在她肩窝。
于是她开始仔细将今天的经历。讲到蕈出现的时候,陈北尧动作一顿,又继续。
慕善知道今天蕈正好出现有点蹊跷。但她提了蕈,陈北尧自然会查,不需要再多嘴。
至于被蕈咬的那一口,还是算了。
忽的手腕一紧,便听到陈北尧淡淡的声音传来:“谁咬的?”
慕善身子一僵,回头便看到陈北尧英俊的脸沉静如水,看不出半点表情。
可她知道,这才是他最可怕的表情。
她循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到自己胳膊上淡淡的一拳齿痕。
他抓得很紧,眸色又冷又暗。
“孩子。”慕善望着他,肯定的道,“孩子咬的。”
陈北尧的手劲这才慢慢松了,眸色也明显缓和。他微蹙眉头:“疼不疼?”
慕善老实答:“还好。”
陈北尧默了片刻,淡道:“嗯。你咬的比这个重多了。”
慕善又羞又窘,却被他一个翻身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