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沐天沉稳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木清竹轻轻推开了书房的门。
阮沐天的书房很大,有几间房那么大,几乎整个三层,只有他与季旋的一套主卧,然后就是这个大书房了。
这书房,木清竹在阮氏公馆里呆了几年,从来都没有单独来过,每次就算是来,也是奉了阮沐天的令来的,而阮沐天成植物人的那些年,这书房就被季旋封存了。
因此,对这书房,木清竹其实是陌生的。
“爸,您找我。”
阮沐天正戴着眼镜,手里拿着毛笔在练着毛笔字,苍劲有力的汉字栩栩于生的跃然于宽大书桌上的洁白的白纸上。
那毛笔字刚劲有力,笔酣墨饱,鸾飘凤泊。
阮沐天写得一手好书法,这是众所周知的。
而他的人亦如他的书法一样,严谨,刚柔相济,行为处事,周到,密不透风。
“清竹,你来了。”阮沐天听到木清竹的声音微微一笑,当即就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温和的说道。
“嗯。”木清竹很有礼貌地应了声,只是站着等着阮沐天的问话。
“清竹,你来看看这个字写得怎么样?”阮沐天笑眯眯地朝她打着招呼。
这个?木清竹有点惊讶。
向来她都不太会欣赏这些的,难道今天阮沐天叫她来是只是为了让她欣赏书法的?她真的不太懂,但处于礼貌,她还是悄然走了过去。
宽大的黄梨木书桌上。
中间的一张白纸并不算大,中间却只写了个‘藏’字。
为了能给出较为中肯的答案,木清竹还是低头细细看了起来。
只见这个笔划烦琐的‘藏’字,被阮沐天构勒得真是妙不可言。那一笔一划,藏锋处微露锋芒,露锋处亦显含蓄,垂露收笔处又戛然而止了。
这样的书法若没有深厚的功力那是不可能写得出来的。
“爸,您的毛笔字写得可真好。”她不禁赞叹出声,“亦浓亦纤,无乖无戾,亦中亦侧,不燥不润,不偏不倚,恰到好处。”
“好个不燥不润。”阮沐天听到这儿,哈哈笑了起来,“清竹,你的评价真是太高了,不错,你的评价已经好过我的书法了,这是一种思想高度,能说得出来,可见你的思想也已经到达这个高度了。”
木清竹听着阮沐天的这话,眨了下眼睛,心神微动。
“清竹啊,你与瀚宇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阮沐天放下了毛笔,在冼手盆里冼完了手,拿着块毛巾擦着,这才切入了正题。
这样么?
木清竹闻言,嘴角处是一抹苦笑,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静静地站着,低下了头来,嘴角处动了下,默然无语。
“阮家的媳妇不好当。”阮沐天接着重重地说了句。
木清竹的心颤了下,手指蜷曲了起来,呼吸有点紧。
“清竹。”阮沐天看了眼她,沉吟着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瀚宇一定要娶丽娅为妾,你能够看在我的面子上,接受他们吗?”
他这样问询的话语才刚说出口,木清竹就惊呆了!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公公也同意瀚宇要娶妾吗?
在她的想象中,阮沐天一向都是**爱她的,不管做什么决定,他都是在背后支持着她。按常理来推断,在这件大是大非的纳妾事上,他应该是毫无条件的支持她的,但现在呢,他这问话怎么看都有逼她就范的嫌疑在。
“爸,您的意思是?”她脸色发白,不安地问道。
看着她的模样,阮沐天深深叹了口气。
“清竹,这世上有很多事不能尽善尽美,但你要相信,在我们阮家里,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对你好的,都是希望你能幸福的,我们都会尽最大的努力来保证你的幸福,但如果真到了那天,瀚宇不得不娶丽娅为妾,我也希望你能从容面对。”他神色凝重,目光深远,说这些话时,眼光看向了别处。
很久后,明白了残酷现实的木清竹哽咽着问道:“爸,您觉得瀚宇娶了丽娅后,我还能幸福吗?”
阮沐天的手抖了下,用手扶住了眼镜框,然后双手放在了背后,踱了几步后,稳稳地说道:“幸福是要靠自己去感受的,不是像外表别人看到的那样,爸今天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幸福其实很简单,只要你愿意,就会幸福,关健是要过去心里的那道槛。”
木清竹感到眼前开始发黑。
要一个女人毫无戒蒂地接受另一个女人来分享自己的丈夫,这还能幸福吗?
“不,我不能接受。”她想都没想,大声反驳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