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精神许多。大夫开的药方子,其实是补身用的,还顺便带着点儿调经、暖宫的作用,对她大有好处。不过大夫说的那番钟雅致有病根的话,完全是吓唬她主仆而已。
他笑着对高桢道:“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还在长身体,动不动就不吃饭,身子怎么可能好得起来?况且她兴许是常常上火,不懂食补,只一味吃败火的汤药。那药太凉了,虽然会让她肌肤晶莹,但对身体没什么好处。老朽虽说是吓唬她,但也不是胡编乱造的。她如今年纪还小,尚无大碍,只要不再喝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照着我那方子吃药。吃上一两个月,也就好了。若是不管不顾,过得三年五载,病根成了气候。要治就难了。”
高桢微微笑着颌首:“多谢大夫,我会命人转告表姐的。”
大夫离开后没多久,曹妈妈就过来了,她刚刚送了钟二太太出府。
高桢问她:“钟二太太在母妃面前可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曹妈妈的脸色有些纠结:“提是提过一些,但只说了话头,见王妃冷淡,她也就闭了嘴,改说起别的家常来。我一直守在旁边听着,觉得钟二太太虽然很想要劝说王妃请旨赐婚,但王妃不肯接话。她也就知机了。只是方才钟家忽然又来人了,要请二太太回去,说是老太太听说二太太到王府来见王妃,不知是谁在老太太耳边编排了几句不三不四的话,老太太就晕了过去。家里觉得不好。特地来请二太太呢。”
高桢面露古怪之色:“外祖母晕过去了?”依她老人家的性子,难道不该是气得跳脚么?
曹妈妈的纠结就在于此,这实在太不象钟老太太了,但钟家的婆子当着广平王妃钟氏的面说钟老太太晕倒了,钟氏再恼怒,也不可能真的不管亲妈,因此已经打发人跟着钟二太太一块儿到钟家去了。务必要弄清楚钟老太太的病情,再回府禀报。曹妈妈担心,钟家可能会使出苦肉计,逼得钟氏再次为娘家做些什么,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钟雅致的婚事。
高桢想起赵琇先前的提醒。越发觉得钟家一定是在算计着什么,便将钟雅致“晕倒”之事告诉了曹妈妈,当然,没有漏下大夫的诊断报告。
曹妈妈起初吓了一跳,后来听说钟雅致其实没什么病。才放缓了神色:“表姑娘这是做什么?即便听说钟二太太要来向王妃进谗言,也不必如此着急。我们王妃若有意求旨,早就上表了,还用得着别人劝么?表姑娘怎么也是官宦人家的千金,怎能听风就是雨,急急忙忙地追着钟二太太过来,还在我们王府的院子里大哭大闹呢?实在是有失体统!还有她说的那些都是什么话?即便她早前真的对那门亲事不情愿,也当为尊者讳。王妃从前喜欢她,是觉得她懂事、知礼,若知道她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心里还不定怎么失望呢。”
曹妈妈昔日也是钟家旧人,今日会说出这番话,实在是钟雅致的表现太令人失望了,让人无从帮口。
高桢沉吟片刻后,便道:“外祖母晕倒之事,未必是真,极有可能只是想把钟二太太叫回去。但此事已经在母妃跟前过了明路,派去钟府的人,回来后兴许会把表姐晕倒之事禀报母妃。妈妈还是先回母妃那里去吧,到时也好将表姐的实情告诉她,免得她担心。”
曹妈妈应了,却欲言又止:“世子,王妃若是担心表姑娘,多半会让你过去问候……”
高桢非常淡定:“妈妈多虑了,母妃还没糊涂。况且表姐身边有的是丫头婆子,钟家也会很快派人来接她回去,那里用得着我操心?”
果然,曹妈妈回到后院不久,前往钟府的婆子就回来了,还带来了钟大太太的代表,向钟氏回禀说,钟老太太是被钟二太太的行为气晕的,眼下已经缓过气来,并没有大碍,只是担心孙女儿。因为钟雅致得知婶娘气晕了祖母,一路生气地追到王府来,却因为太过激动,在前院晕过去了。广平王世子高桢已经将事情知会了钟家,但钟家上下正为钟老太太晕倒而忙乱,暂时没空腾出手来接女儿回家,只能求王府暂时照看钟雅致一晚,明儿钟大太太会过来看女儿的。
曹妈妈飞快地向钟氏耳语了一番钟雅致的真实“病情”,钟氏的脸色便难看了几分,只是还有些担心:“当真无碍么?不是说有病根?开了方子没有?会不会有后患?”曹妈妈忙道:“王妃放心,大夫开过方子了,说只要表姑娘照着方子吃上一两个月的药,包管能将病根除了。即便不吃,其实也没什么,顶多就是日后子嗣上艰难些。”
钟氏的脸色缓了下来:“没事就好。大嫂如今是越发不着调了,孩子病了,不早点接回去养病,却丢在别人家里。不是说母亲的病情并没有大碍么?他们如今是有多忙乱?连打发几个人来把姑娘接回去的功夫都没有?”她叫过烟云,“你去客院瞧瞧表姑娘如何了,若是没有大碍,就让人备车,将她主仆送回家去吧。就跟钟家人说,表姑娘已经是大姑娘了,在别人家里过夜象什么样子?既然家里人抽不出空来接,我就替他们分一分忧。”
烟云怔了怔,屈膝一礼应声领命,回过身时,眼中却闪过一道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