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官位比他高,元配嫡出的儿子的元配嫡出,比填房生的强些,简直是样样都能压倒米大舅。他还是个正派人,定会看不惯米大舅那些无耻行迹。若有他出面,他们兄弟只需要坐看米大舅吃鳖就行了。
赵琇只有一件事想不明白,这米省之堂舅既然性格方正。又不擅长交际,他是如何处理各方面的关系的?又怎能一个要紧人物都没得罪过,一路官运亨通?
张氏也想不明白。推测道:“想来是他妻子能干?咱们别想那么多了,你若有心要认这门亲戚,就打发人到杭州去打听。回头咱们也给你哥哥捎个信,他现如今在嘉定,跟一堆官儿在一起,说不定里头就有人认得你堂舅。”
赵琇答应了,下去给赵玮写了信。回头又另派了家人立刻出发往杭州去。还有广德那边,年后也该打发人去探一探的好。如今也不清楚米省之这门亲戚是否能走得起来,事先看看广德米氏族中是否有旁人可用。他们心里也能有数一些。
等忙完了这些事,天也黑了。赵琇陪张氏用了晚饭,正打算回房间去休息。前院门房却有婆子来报:“宗房璟大爷、璟大奶奶来了。”赵琇只得重新挽好打散的头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出来见客。
张氏也过来了。见了赵璟与沈氏夫妻,有些不明白:“有什么话不能明天说?这么晚了,外头又冷,你们特地跑过来,仔细吹了风。”
沈氏赔笑道:“我本来也说明儿再来,偏他心急,说是族务要紧,一刻都等不得了。我也只得依了他。”赵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赵琇就明白了,赵璟这是想私下报告这两年族中的事务。本来白天说也没什么不行。但看今日赵家老宅的热闹程度,就知道白天难有清闲的时候。万一说到一半,来了外客,岂不麻烦?倒不如晚上过来,一口气把事情都报了。赵璟能松一口气,张氏与赵琇第二天再见族人亲友,心里也有数。
张氏也想明白了这一点,便笑着点头让赵璟报来。
这两年赵家族里也没什么要紧大事,有几个孩子出生,男孩几个,女孩几个;又有谁家娶媳妇、嫁女儿了,亲家各自是谁;哪家有人去世了,是寿终正寝,还是意外身亡,又或是因病逝世;再来就是内三房主持的族学,开课已经将近一年了,一直运作良好。
族学是在族人聚居的街道斜对面租了一处宅院,三房父子出面做山长与先生,又请了两位博学的老举人坐镇。族中子弟,凡是满七周岁以上,十五周岁以下,全都要入学读书。学习的科目就是传统的四书五经,诗书礼仪。因六房在族中势大,族中子弟也不是个个都擅长读书的,为了日后学习庶务方便,族学里加开了一门经济课,教导学生基本的算术知识、经济民生。学生们从七岁开始入学,先学五年基础,等十二岁那年再决定是继续深造,走科举路,亦或是改行去六房的商号做学徒。若是决定留下来,那在满十五岁之前,就一定要下场考试了。不一定要考中秀才,但必须至少要通过县试。若是满了十五岁,还不能通过县试,那还是早日改行的好。
这是三房八老太爷定的规矩,他老人家认为,县试最简单最好过的了。若是学生在他的教导下,学了八年还不能通过县试,那再学下去也不会有出息。早些另寻营生,才不会耽误了自己,也拖累了家人。
张氏对八老太爷的规矩非常认可,她也觉得县试是最容易过的,若真的用心读书了,不可能考不过,考不过的都是朽木。
赵琇对此不置可否,她另外提了个意见:“族学的课程能不能再添几门?我建议至少再添一门律法,让族中子弟都知道国法条文,日后不至于因为犯蠢就触犯了国法,害了自己。另外还可以让族学的学生们在课余多活动活动身体,学点拳脚骑射,哪怕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也是好的。科举考试可不好熬呢,没个好身体,如何撑得住春闱?”
赵璟连忙道:“这话说得在理。今年秋闱,族中多位子弟下场,在里头待了九日,出来都有些撑不住呢。秋天天气尚暖,大家就已经这样了。明年春闱时天气更冷,若没个好身体,还真的未必能撑下来呢。我明儿就去跟八老太爷说,他老人家定会答应的。”
接下来的族务都是些琐碎小事,张氏与赵琇听完便罢,全都交给赵璟夫妻处置了,她们没打算多加过问。毕竟二房不是宗房,他们祖孙只需要支持赵璟就好了。
对于张氏与赵琇的信任,赵璟的心情忽然有些沉重,他吞吞吐吐地说:“有件事……侄孙实在没脸说……无奈家父有命,侄孙只能向叔祖母开口了。“
张氏和气地问:“你父亲又怎么了?”
赵璟苦笑:“也没怎么,他……他老人家想带着弟弟过来给您请个安,问您是否方便。”
赵琇挑了挑眉。弟弟?他说的莫非是赵煜的小儿子,那位小长房派来的柳姨娘所生的赵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