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政事堂诸公征辟我做事,也是看中我对付妖异的手段和本事;又不是看在我的年资和为官之道上;我又为什么要因此曲意屈事于人呢?”
“看来,却是老夫枉做小人了。”胡子花白的陆岩,看似不以为意的打了个哈哈。又扯了几句不咸不澹的话,就见一名宦者碎步小跑追上前来,喘着气细声道:“殿下,殿下,留传监司问话……”
江畋不由心中一动,这是真正的戏肉来了。当他重新回到了宣政殿内,就见帘幕已经重新放了下来;但根据江畋放大和强化不知道多少的感知,殿内已经多了一些平稳悠长而充满力量的呼吸节奏。
然而,这一刻他反而不怎么紧张了。因为,经过了在另一个时空的磨炼和遭遇之后,这些明显类比血脉传承骑士一般的存在,能够对他形成的压制和威胁已经大大缩水,而不怎么被他放在心上了。
或者说,在他此刻加载了“入微”“放大”两种复合模式的情况下;有把握在不暴露其他特殊能力的情况下,轻易击倒一整队的甲兵;或将敢贸然进入或身处自己百步内的存在,给当场杀戮一空。
“江监司,可知夜游神否?”就在江畋静静等待了片刻之后,帘幕后的监国殿下才重新开口道:“根据在场多人证言,此人也是犯驾行凶的最大嫌疑……”
“略有耳闻吧!”江畋不动声色回答道:“说不定偶然还打过照面,只是未知彼此而已。虽然传闻颇有失实,但若有机会,我倒是有意一试身手……”
“倘若,传闻并非完全的失实……呢?”帘幕背后的监国殿下说到这里,突然就重重咳喘几声;然后一片急促而细碎的动静,他才继续道:“孤王便是为其所害,众多甲兵、勐士已经当他不得。”
“此辈的手段邪异非常,能够凭空拘拿和操纵火雷,成片的伤及无辜。”监国殿下又轻喘道:“也许只有同属非常的手段,能够制约其继续作恶和贻害了。且不知,监司能否为国家民生计……”
“殿下的意思,下官明白了。”江畋闻言却是有些心情古怪而复杂的回应道:“倘若真是涉及道邪异之事,我辈自然是义无反顾;但是凡有行事,同样也需要朝廷赋予的权宜,乃至相应的便利。”
当江畋拜退出来之后,不但手中多了一枚,据说随时可以入宫传讯的玉龟珏;还意外被赐予了一张,这位监国殿下亲手所绘制的黄鹂鸣枝图。与皇帝的御宝不同,东西是可以公开拍卖出大价钱。
说实话,再没有比凶手改换身份,与受害者当面对线更刺激了。然而江畋仔细观察对方的细节,的确与那位被自己追的没命逃窜,又亲手埋在地下的监国殿下没什么两样;但是似乎又差了点什么。
比如在令人信服和亲切的雍容优雅表面之下,所潜藏的那种被压抑到极致后,爆发出来歇斯底里的病态和疯狂,以及漠视世间绝大多数生灵的极度自我中心。但不管怎么说,目前这关暂时过去了。
“够了,都退下吧!”当宣政殿内重新恢复了平静,帘幕背后走出一名满脸褶子,眼睛几乎睁不开的老宦,用不容置疑的缓慢语气道:“王上重伤未愈,又要;临朝问事,已是困乏不堪了。”
“大伴?”随在场众人都散尽,就连最亲近的内侍也退到殿外之后,?这位“监国殿下”才如释重负用一种的语气,谨慎亦然的请示道:“我的表现可还妥当呼?可没有露出什么端倪吧……”
“辛苦你了。”老宦也在满脸皱纹中挤出一丝微笑道:“若不是若非老身从小看着殿下长大,也很难看出你的破绽来。接下来还需你继续用命,除王妃之外,须以伤重未愈谢绝内外所有探望。”
“今日,我特地安排了张选侍来照料与你,只望你在床底间守好口风。”老宦又继续宽声道:“这样,她日后诞下的子嗣,就可以以王府子女之一的身份,继续安享富贵世代了……”
不久之后,这名老宦又来到了另一个偏殿当中;而在场的几名资深大宦,也不由对他纷纷行礼和恭声道:“大伴安生。”“大伴福泰。”。然而,他却是满脸倦怠的摆摆手道:
“当然可用,只是需要慎用;千万慎用啊!”一名在场的资深大宦连忙应道:
“此话怎讲?”老宦不由反问道:“杂家陪侍上皇有日,对宫外倒是有些孤陋寡闻了。”
“听说他有特殊的明辨手段,一不小心就会牵扯出,其他无关的陈年是非来。”另一名大宦也应道:
“比如,普王家的那位真珠姬旧事,就是被他一己之力给重翻出来的……”又有人连忙补充道:
然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几乎看不出丝毫表情的老宦,却是突然眼神一抽,而不动声色的追问道:“这,又是什么样的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