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能考中状元,因为殿试时临场发挥不好,被定为榜眼。”
“没错,就是他,他在策对中有两个字笔划不对,几名试官都以为不能定为状元。”
殿试由皇帝亲自主持,阅卷却是多人同时进行,皇帝也不好力排众议。
“陛下怎么突然说起他了?”
韩孺子拿起桌上的奏章,“康榜眼重写了一份万言策,里面提到了宰相之选。”
东海王笑了一声,“这个人……太急躁了,他现在应该连正式职务还没有吧?”
新科进士都要在吏部待职,至少要等一个月,甚至一两年,康自矫尚未获得任何任命。
韩孺子点点头,“这不重要,他的话很有意思,说宰相乃是大楚之宰相,非勋贵之宰相,可本朝自和帝以来,宰相多是官宦、勋贵之后,即便有心为百姓做事,对百姓知之甚少,往往事与愿违。”
东海王摇头,“这话不对,理民自有百官,宰相总宰群臣,会治官即可,按这位榜眼的意思,是要从百姓中间选宰相了?这样的人倒是了解民间疾苦,可是不了解朝廷运作方式,折腾几次,朝廷就毁了,朝廷一毁,天下必乱,到时候百姓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韩孺子不愿争论这种问题,说:“朕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想知道康自矫在为谁说话?”
东海王一拍脑门,“我真是糊涂了。”又想了一会,“我可以去打听一下,不过很容易猜测,读书人总是向着读书人。”
三位宰相人选中,只有瞿子晰出身最为普通,家境虽不贫穷,但是祖上没出过官宦,倒是颇为符合康自矫的期望。
“算了,这可能只是康自矫一家之言,不必太在意。”
“是,陛下。”东海王明白,皇帝不想将这件事查得太细。
韩孺子犹豫再三,还是问道:“冯举、卓如鹤这两位御史,你会选择哪一位继任宰相?”
皇帝的倾向已经非常明显,东海王却还是回道:“冯举。”
“哦?原因呢?”韩孺子的确想听听与自己不同的想法。
“冯举听话。”东海王的回答非常简单,随后解释道:“经过这么多变故,冯举再不会以为宰相之位理应归自己所有,此时必定惶恐不安,知道陛下对他不是特别满意,所以他若当上宰相,将会战战兢兢,不敢违背圣意。”
韩孺子哈哈一笑,这的确是东海王能想出来的主意,“可大楚眼下还不需要一位战战兢兢的宰相,朕需要一位得力的宰辅之臣。”
“那我也会用冯举。”
“这又为何?”
“冯举是武帝留下的老臣,一路正常升迁,在吏部任职多年,对朝中大臣、各地官员十分了解,用来稳定朝纲最为合适不过。卓如鹤不同,他是先帝旧臣,先帝在位时间不长,卓如鹤的根基因此不够深厚,他若当上宰相,必须先提拔故人,才能在朝中立稳脚跟。陛下允许他这样做吗?”
“你说的有些道理。”韩孺子没再说什么。
身为皇帝,他要倾听多方意见,最终一个人做出决断。
东海王告退,更加确信卓如鹤就是下任宰相。
韩孺子起身,走到窗口,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突然隐隐听到一阵笑声,很快消失,他想这大概是勋贵侍从们正在说笑。
韩孺子让门外的太监传召崔腾。
就因为崔腾的告密,“子弟军”才吃了那么多苦头,他却没有因此受到嫉恨,起码没有表面上的嫉恨,反而受到更多的奉承与拉拢。
“大家没意见,完全没意见,陛下就算让一条狗当宰相,也不会有人反对。”崔腾兴高采烈地说。
韩孺子皱起眉头,有时候也纳闷,自己怎么会相信这样一个人,可崔腾的确够忠诚,而且常常无意中给皇帝一些启发。
“冯举和卓如鹤,你觉得谁更适合当宰相?”韩孺子抛出同样的问题。
崔腾想的时间长,一会拧眉,一会挠头,良久方道:“宰相权力这么大,陛下自己当算了。”
韩孺子大笑,撵走了崔腾,又叫来赵若素。
“你与中书省还有往来吗?”
赵若素摇头,“再无往来。”
他算是中书省的叛徒,只能中断从前的联系。
“但是你仍然了解中书省,站在中书省的立场,你觉得谁更适合当宰相?”、
赵若素思考的时间比崔腾还长,最后道:“陛下允许我去见几个人吗?”
赵若素为人谨慎,极少主动参与朝政,韩孺子不由得一愣,“见谁?”
“左察御史冯大人、右巡御史卓大人、户部尚书瞿大人,以及前宰相申大人,见过之后,微臣才能给陛下一个回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