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拂面,冻得他牙齿打战、鼻涕直流,一腔豪情消失得干干净净,这时若有人出来问话,让他承认什么他都会点头,只求一件厚些的棉衣,最好是能进入一间有炭盆的暖屋。
就算张琴言还活着,崔腾也愿意用来交换温暖。
一名太监走出来,向崔腾招手,示意他可以进屋了。
崔腾转身,向四名一直站在后面的卫兵点点头,佩服他们比自己抗冻。
屋子里暖意洋洋,崔腾一激灵,觉得从头到脚在融化。
一大群人冷冷地看着他,有太监和宫女,还有一些外人,崔腾冲每个人都带笑点头,希望能讨得众人欢心,让他在屋子里多待一会。
太监指着里间的房门,“进去。”
“是是,好好。”崔腾哆哆嗦嗦地往里走。
里间充斥着浓重的药味,只有一名太监和两名像是侍卫的人。
崔腾仍然笑着点头,直到目光转向床,立刻收起笑容,突然明白自己有多愚蠢,皇帝遇刺、生死不明,他怎么能笑呢?应该痛不欲生才对。
没等他酝酿出悲伤的神情,床上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崔腾?”
“是我,是、是陛下?”崔腾大吃一惊,随后欣喜若狂,皇帝没死,崔家有救了。
崔腾迈步想要扑过去,却被一名侍卫伸手拦住,侍卫没说话,但意思很清楚,崔腾只能留在门口,不准靠近床榻。
崔腾于是在原地跪上,“陛下,我是崔腾,我就是崔腾啊,****夜夜、时时刻刻我都想着陛下,辗转反侧、寤寐……寤寐,我真是睡不着觉啊。”
床上没有声音,崔腾等了好一会,困惑地看向太监和侍卫,没有得到回应,他只能跪在那里继续等待。
“崔腾?”床上再次传来声音。
崔腾一愣,茫然回道:“是我,陛下。”
太监上前,挥手示意崔腾起身,可以走近床榻。
崔腾慢慢站起,慢慢走到床边,借着昏暗的烛光,终于看到皇帝。
皇帝也在看他,但是目光涣散,好像并不认得他。
“陛下……我是崔腾。”
皇帝没有反应,过了一会,闭上双眼,像是睡着了。
没人告诉崔腾这是怎么回事、该怎么做,他只好站在那看着皇帝,突然悲从中来,这回是真心为皇帝悲伤,与张琴言和家中的惨状无关。
皇帝再次睁眼,说出的还是同一句话,“崔腾?”
崔腾点点头,泪如泉涌,“陛下,我是崔腾,皇后还在家里呢,她日思夜想,眼睛都快哭坏了,陛下快些好起来吧。”
皇帝还是没有反应。
太监牵着崔腾的手腕,将他拉到一边,小声道:“陛下一整天都在说你的名字。”
崔腾认得太监,问道:“容公,我已经来了,陛下为何……”
容化民示意崔腾随自己到外间说话。
四名卫兵也进屋了,崔腾又被带到四人身前,他感到不妙。
容化民稍稍提高声音,“御医以为,陛下虽有好转迹象,但是受惊过度,只怕心思有些糊涂了。”
“不可能。”崔腾斩钉截铁地说,“陛下胆识过人,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么会‘受惊过度’?”
容化民嘘了一声,然后道:“陛下记得你的名字,想必是对一事不解。”
“什么事?”
“你为什么会与刺客勾结?”
崔腾大惊,声音一下子提高了,“我没有!你诬陷!陛下绝不是这个意思!”
“这是唯一的解释。”容化民冷冷地说,一挥手,两名卫兵上前,按住崔腾的肩膀。
“这不是真的,我也是被骗者。”崔腾哭着说,没有反抗。
外面还是那么冷,崔腾却已经感觉不到,既委屈又害怕,真觉得天塌了。
他没有被送回原来的房间,而是来到一间牢房里,这是囚禁宫人的地方,条件比外面真正的牢房要好得多,对现在的崔腾来说,却无异于地狱。
他躺在床上一会哭,一会自言自语地辩解,一度想要自杀,可屋子里连桌椅都没有,死路不通。
迷迷糊糊地他还是睡着了,将薄被尽量裹紧一些,梦里全是从前的繁华。
被推醒的一刹那,他吓坏了,脱口而出:“别杀我。”
“陛下让我给你捎句话。”
崔腾一下子坐起来,听声音是名女子,似熟非熟,“孟姑娘?”
“皇帝说,他需要你受点苦,忍耐一下,不会太久。”
崔腾呆若木鸡。
(最近比较疲惫,调整一下发稿安排:上午9:00-9:30右,下午6:30-7:00时左右。望周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