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人就这样,在车里笑得前仰后合的。
笑自己还苟延残喘的青春;
笑自己少年还不知愁滋味;
笑自己,如此这般,笑着笑着就要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走完余生;
笑自己根本无权做主的蹉跎年华。
栗子笑着笑着,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将头别向了车窗外。路灯似乎要比方才更加明亮了一些,也许是天黑得更深了的缘故。
她抬头看了看那路人身后斜长的影子,止不住内心一阵感叹,影子就是一个人的内心,但你却永远都看不清。
感叹着的同时,便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了起来:“人的一生,要是能按照自己的心走,该有多好?!”
冯茜在驾驶座上回过头来,轻蔑地一笑:“心?谁不想?是个人都想。只不过,老天安排这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事与愿违,那是因为,他发现了,现在的人啊,是越来越迂腐混沌了。自己都不着自己的心在哪个位置的,哪还有什么心性可言?别的咱不说,也没上过班的,就说这感情。我每谈一个男朋友,就都觉得那是我的真命天子,都爱得不得了。然后爱着爱着的,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不爱了。而实际上,我不爱这个人,却根本不是什么喜新厌旧。后来我给自己总结了一下,我是爱无能型。呵呵~有意思吧!”
“是啊,我从懂事儿的时候就一直规划着自己的人生!比如每一个年龄段都要干些什么,我以后要嫁什么样的人?过什么样的日子。但是捏,从15岁开始我便发现,计划人生这件事儿,简直是在浪费时间。因为这个世界,他压根儿也不按套路出牌呀?!我原计划25岁结婚的,好嘛,我今年都27了,左相亲,右相处的,到现在,两手空空!”宋晓飞无精打采地说着。
“哪有!你还得到一束白菊花不是嘛哈哈哈哈~”冯茜不忘提起那束花儿来刺激一下宋晓飞,然后自己个儿再笑得花枝乱颤的。
笑着笑着,冯茜突然问栗子:“对了,那天一起吃饭的时候,我记得你是不是说,你们要见父母来着?”
如果不是冯茜提起这事儿,栗子似乎都快忘了。刚才还有些轻松的心情,瞬间又因为提起了这即将见面的双方亲家而忽然沉重了起来。
她转回了看向窗外的头,木讷地点了点头。
冯茜吃了一颗口香糖,一边嚼着,一边似笑非笑地眯着眼睛看向栗子:“你觉得,明天会有什么重头大戏上演?”
栗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难以想象。确切说,是不敢想象。”
“怎么?听你这口气,这是预感到星球大战了?”
“不用预感,用脚指头想想都能知道。我发现,自从这结婚的事儿撂到台面儿上之后,我的大脑就已经癫痫,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思考和结婚相关的一切问题了。而且,杜锐在和我说完结婚之后,我只和我爸爸通过一个电话。电话里头,我爸的态度倒是还可以。但是,那是我亲爹啊!二十多年,我太了解他了!知道我即便是坐在这里和你们扒拉扒拉杜锐妈妈的事儿,却依旧像个怂包一样地没有和她发生正面冲突的原因吗?一部分,就是因为我爸!我要是和杜锐说他妈,杜锐就会反过头来说我爸。嗨,这是我的短板!况且...”
“况且什么?”宋晓飞一挑眉,好奇地问。
“没什么...”栗子低下头不再说话。
对于欲言又止的栗子,冯茜和宋晓飞两个人都没有再逼问。作为朋友,如此多年,彼此之间是了解的。况且,女人之间,但凡能说得出口的,断然也都不会有隐藏,而那些说不出口的话,自然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词语。
冯茜借着昏暗的路灯光,看了看车外,又回头看了看栗子,忽然泛上来一种伤感:“不知道为什么栗子,玲子嫁人之后,你这突然又要结婚的,我这心里,就有点儿空落落的。”
栗子猛地抬头,从汽车座椅的间隙里看着眼前的冯茜。她抿着嘴笑了一下,虽然那笑很牵强:“结个婚而已嘛!又不是去送死!你这怎么还人格分裂了?!再说了,我们都有那么一天。”
冯茜转回头看向车子外,淡淡地说到:“对,没错,我们都有那么一天。忽然就不再年轻了,也不仅仅再是自己父母的儿女。从你嫁人的那一刻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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