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让钦天监悄悄拿了王小姐的生辰八字跟攸儿的合过一回,卦相上却是女克男、大凶。朕可以不信外头那些流言蜚语,但这钦天监卜出来的卦却不由得朕不忌惮。”
“竟有这等事?”怡妃吃了一惊,呆了一会,好生失望地叹口气,“既是这样,那万万不能再将王小姐配给太子了。”
皇上见怡妃依旧有些不甘心的模样,又补充一句道:“更何况攸儿为着秦媛求过朕好几回,他自小没了娘,这些年七灾八难地长大,历来恪守本分,从未跟朕讨要过什么,头一回开口,不过想要个合心合意的太子妃,朕又怎么忍心拂逆他。”
怡妃听了这话,涌到喉咙里的话又咽了下去,默了好一会,才重新绽出笑容道:“皇上一片慈父心肠,所虑所言都极有道理,婚姻之事,自当讲究个情意相投,是妾身短视了。”
虽这么说,依然极其惋惜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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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瑶给阿翁请安回来,想起鬼剑士之事,在家待不住,便让人给常嵘递了话,说要出门一趟。
出门时,为了行动自如,沁瑶特让采蘋给她找了身胡人衣裳换上,又将师父给她的罗盘揣在怀里。
温姑早前就听蔺效和常嵘说过,知道世子妃是青云观的俗家弟子,道术着实不差,年初世子和常嵘从莽山回来,便是多亏了世子妃相助才逃过一劫。
听世子妃说要去青云观一趟,便忙着帮着她理衣裳套靴子,等收拾齐整了,这才送她出门。
出了澜王府,沁瑶抬头一看,果然常嵘等人在外候着,但为着避嫌,驾车的人仍是澜王府一位上了年纪的邹公公,常嵘等人则策马随行。
沁瑶穿着胡人衣裳,手脚比穿裙裳时更利索几分,跟常嵘几个打声招呼,便跳上马车。
驱车到了青云观,师父和师兄果然不在观内。
沁瑶并不意外,鬼剑士和那几位失踪的小娘子到现在还没有下落,师父他们近几日为了找寻鬼物四处奔忙,必定早出晚归,怎会无所事事地待在观里。
路过东市,沁瑶想起上回那獐子精,便让停车,沿路找到上回发现那枯井的小巷,却发现巷中灵气涌动,早布下了佛家阵法,且灵力不弱,只要有妖物从井中出来,便会被阵法缚住。
沁瑶左右找了一回,没看见大隐寺的和尚,想来有了阵法加持,无需守在此处,另去了旁处巡视。
沁瑶并不就此灰心,师父的罗盘能感知十丈之内的妖气,她留在东市盘桓一回,若仍有妖物像上回那獐子精在东市出没,有罗盘傍身,不至于毫无所觉。
常嵘等人跟在沁瑶身后,见她不知疲倦地在东市来来回回打转,想起那回世子妃为了平康坊被害女子一案夜巡双燕巷,虽知道世子妃是为了寻妖,仍有些哭笑不得。
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大圈,他们跟世子妃相处起来的情形还是跟当初一般无二,不是在她身旁帮着除妖,便是跟在她身后寻妖。
东市转了三回,沁瑶一无发现,见时辰尚早,又让驱车去西市。
直巡到日暮时分,沁瑶都没感知到妖气鬼气,想着夜间不早些回去,阿翁知道了不妥,只好令邹公公驾车回澜王府。
接下来两日,因蔺效仍在宫中轮值,沁瑶便仍旧一早从澜王府出来,先去一趟青云观,没找着师父和阿寒,便自动自觉去东市西市寻妖。
连续三日一无所获,沁瑶虽然有些气馁,可一想到明晚蔺效便会出宫,心里不免欢喜。
傍晚从东市回府时,便在马车上琢磨明日该张罗哪些蔺效爱吃的膳食,这些事虽然历来由温姑把关,可若能添些她自己的心意在里头,自然又另当别论。
细想了一回,想起上回回门时,母亲做的鱼鮓蔺效似乎多吃了几块,暗忖,不如明日一早便归宁一趟,向母亲讨教了做法回来,晚上给蔺效烹上。
这样喜滋滋地想着回了思如斋,刚换上衣裳,忽然院中丫鬟们一叠声地请安道:“世子。”
她愣住,忙奔到窗前往外一看,果然瞥见一个月白色的高挑身影正穿过茶花丛,快步往台阶走来。
笑意顿时从心底浮到沁瑶脸上,没想到蔺效竟然提前一日回来了。
她一刻也等不了,提裙便迎出去。
刚出内室,便一头撞上坚实的胸膛,鼻端是再熟悉不过的干净味道,她顾不上疼,笑着抬头看向蔺效道:“你怎么今日就回来了。”
蔺效扶住沁瑶的双臂,低头端详她一回,笑道:“明日要随皇伯父去寿槐山秋狩,我回家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