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寅已经饮过量,感觉酒水涨到了喉咙口,见其他人都在煽动,心里的狠劲涌了出来,重重地拍打着桌子,震得筷子跳动,叹道:“也罢,那我就舍命陪女子……咯……再饮一杯……不过呢,这杯酒必须是……咯……交杯……”
方志诚在下面听得暗自皱眉,怒骂了一句脏话,暗忖这姚寅还真色到骨子里,醉得像烂泥了,竟然还不忘要吃佟思晴的豆腐。
其他人趁火打劫,起哄道,交杯!交杯!
佟思晴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方志诚,发现他的目光中也流露出恶心的神色,叹了一口气,举着酒杯来到姚寅的身前,压抑着心中的不适,低声道:“那就请姚处喝一个……”
姚寅嘿嘿一笑,伸手探了过去,望着佟思晴那张俏脸,原本不受控制的脸更显得疯狂,嘴巴下意识地喷出酸臭的酒气,惹得佟思晴忍不住眉头拧起。
“噗……”姚寅正准备挽住佟思晴,只觉得小腹一阵不舒服,随后腹中的酒水食物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佟思晴被吓了一跳,只觉得胳膊被轻轻一拉,躲过了那恶心的渣滓,然后重重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方才哄闹的酒桌,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方才发生了什么,都以为姚寅喝醉了。众人都没有注意到,佟思晴起身的那瞬间,方志诚笑嘻嘻地来到姚寅的右侧,佯作看戏的模样,然后以一个很隐蔽的捣拳砸在姚寅的小腹上。
姚寅喝得云里雾里,被打了一记老拳,哪里能意识到自己白白地挨了揍,胃部被重击打得痉挛,腹中的秽物喷涌而出,随后大脑便是一片空白,瘫倒在地上。
众人都以为姚寅喝倒了,交头接耳当作笑话来看,于是这场酒宴变成闹剧,然后进入尾声。至于佟思晴则因为这场饭局一战成名,第二日消息便如同野草疯长,赫赫的酒仙威名,使得市委大院没人敢与她在酒桌上叫板,此为后话。
方志诚将捷达车停靠在玉湖边上,依稀能瞧见玉湖中央的沙洲灯红酒绿,好不艳丽。佟思晴吹了阵湖风,体内的酒气散了不少,双臂合抱在胸前,方志诚瞧出她察觉到冷意,轻声道:“天气冷,送你回去吧?”
佟思晴摇摇头,眸光与湖中灯光一般清亮,她突然问道:“姚寅为什么会吐?”
方志诚笑笑,“还不是因为你酒量太好?”言毕,他从口袋掏出一根烟,湖风太大,打火机根本点不着,他尝试几次,终究还是放弃,不过依旧将烟叼在口中。
佟思晴发现有点看不清方志诚这个人,说他讨厌无赖,但在关键时刻又会突然出现,说他正义勇敢,偏生现在看上去又像一个流氓。她轻声问道:“那时候你是不是打了他一拳?”
方志诚微微一怔,反问道:“你瞅见了?”
佟思晴满眼疑惑,道:“没有!”
方志诚轻声笑道:“那就不要乱说,小心我告你诽谤罪!”
佟思晴听方志诚如此说,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也不点破,叹了一口气,与方志诚道:“走吧。”
佟思晴的家住在南苑区,这一处属于旧城新建的计划之中,留有独特的明清时代的风格,若是白日里游览宛如穿越到另外一个世纪,不过深夜而归,却是多了一种阴森的感觉。若是一个人在白墙青砖灰瓦间行走,难免心神惶惶。
巷道很窄,捷达无法驶得更深,方志诚下车将佟思晴一直送到门口。等厚重的大门打开之后,方志诚与佟思晴才挥手作别。
佟思晴盯着方志诚在朦胧的灯光中渐渐消失,高瘦的背影竟有一股谜般的感觉。她升起冲动,想要更深层次地了解方志诚。
佟思晴踏入里屋,将风衣披在衣架上,老公李明学正伏在案前批改试卷,他提了提黑框眼镜,抬头只瞄了一眼佟思晴,抱怨道:“怎么现在才回来?还满身酒气的,不是说好,不喝酒吗?”
佟思晴笑了笑,走到李明学身后,在他肩膀上按了几下,撒娇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李明学舒服地闷哼了一声,叹气道:“官场不好混,要不依我的,辞职不干算了!”
佟思晴撇撇嘴,不悦道:“若是丢了工作,以你穷教书匠的工资,能承担家里的开销吗?”
李明学面色一黯,不再多言。
佟思晴意识到自己戳到了李明学的痛处,在他耳边啄了一下,媚声道:“我先去洗澡,在床上等你……”
李明学“嗯嗯”应付了几声,等佟思晴进了卫生间,脸上闪过一抹苦涩。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