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海西崖在家里与家人说起这件事时,还高兴不已。
何百户一个多月前到肃州的时候,他见对方年轻精干,又是凉州世袭百户,偏将之子,家大业大的,根本就没想到人家是来接任自己从七品经历之职的,只以为是凉州卫见肃州卫赚到了钱,便也想要照着学,派了年轻子弟过来取经。
海西崖当时心里还有些不大高兴。肃州卫费了不少功夫,才算是给两个作坊出产的商品打开了销路,这还没稳当呢,玻璃器又有长安与甘州这两个实力强劲的竞争对手,怎么凉州也要来抢生意了呢?
不过他也明白,作为大楚最偏远的几个卫所之一,凉州卫过得也不容易。那里的指挥使也是周家养子,素来脾气耿直,对周老元帅也极为孝顺亲近,内阁里孙阁老一派的人又怎会看他顺眼?肃州卫是什么待遇,凉州卫便也是同等待遇,顶多就是相对太平些,过去几年打的仗少点罢了,财政上的不足全靠周家经营商队赚回的钱粮接济。
只是近年周家在朝中受的打压多了,商队也越发吃力起来,很难保证西北边军所有卫所的钱粮充足。凉州卫见肃州卫找到了自给自足的法子,便也想要学一学,减轻一下周家的负担,也是人之常情。他们那儿也未必能找到什么玻璃匠,更不好跟甘州、长安抢人,唯一能打主意的就只有葡萄酒作坊了。正好,凉州也是出葡萄的地方,早年也十分盛行喝葡萄酒的。
海西崖想到这点,对何百户便和气包容了许多,也愿意多指点他一些,就盼着凉州卫能投桃报李,别抢肃州卫的生意抢得太狠,最好带着肃州卫一块儿发财就好了。
结果没想到,何百户其实是来接手肃州葡萄酒作坊与玻璃作坊事务的,海西崖先前的倾心教导,如今更有助于何百户完成他在肃州未竟的事业,长久的辛苦得到了回报,他又怎会不欢喜呢?
海西崖今天晚饭还忍不住多喝了一杯葡萄酒庆贺呢。
马氏在旁听着,也替丈夫高兴,只是有些好奇:“听老爷这么说,那何百户年纪轻轻,家世又好,家业也兴旺,咋还愿意抛下凉州的家人,跑来咱肃州做个小小的从七品经历?他可是百户啊!”
海西崖笑道:“听说他是偏将之子,父祖都卒于沙场,他小小年纪就撑起家业了,很是能干。可凉州卫如今没有适合他的位置,正巧咱们肃州卫出缺,长安周家写了信过去,凉州卫指挥使就把他打发过来了。虽说眼下只是屈就个小小的经历之职,但以他的家世与才干,只要他干得好了,过两年有了功绩,升迁还不容易么?咱们卫所的将军们最是爱才,绝不会委屈了他。”
谢文载在这方面倒是比表兄消息更灵通些:“这位何百户,他亡父原是周老元帅麾下的得力部将,可惜死得早了。不过周老元帅一直很关注何百户的成长,早年还把人接到长安去亲自教导,等人满了十八才放回凉州去的。他如今虽然只有二十多岁,但除了擅长经营家中产业外,打理军中后勤也很是拿手。可惜凉州卫如今负责这类事务的是他亲叔叔,他不好与叔叔争位,又不想闲赋在家,便索性到肃州来闯一闯了。何家家业虽在凉州,但这何百户日后多半是不会守在凉州的,兴许会有更大的前程。周家属意他到各个卫所历练一番,也是培养他的意思。”
海西崖恍然大悟,笑道:“说起来他去长安的时候,我们家刚好搬去了甘州,不然早就有机会认识了。他爹的名字我倒是听说过,可惜不熟悉,确实是位英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