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把这事儿报上去,而是直接把尸首送到了你面前,这就已经给足了你面子。
谁都知道她会不会真的健忘到忘了把这么大的事告诉蒋充仪。
容真冷冷地扫了如意一眼,“我问你话了么?”
那模样冷若冰霜,声音里也带着寒意,叫如意一惊——容婉仪不是素来都平和温柔的么?
她赶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奴婢该死。”
蒋充仪摆了摆手,温柔地睨她一眼,“什么该死不该死的,我不知道此事,你替我解释解释罢了,容婉仪哪里会和你计较这点小事呢?”
她又起身朝容真走去,温温柔柔地握住容真的手,“这事儿是我对不住你,好歹是死在我宫里的,我这个当主子的竟然一点儿也不知道,还望你莫要与我计较才好。”
容真没说话,只淡淡地看着她温柔平和的面容,倏地收回手,一点笑意都不剩。
“嫔妾哪里敢与姐姐计较呢?姐姐是充仪,嫔妾是婉仪,尊卑之分嫔妾自然懂得。左右不过只是死了个奴才,还是他自个儿眼巴巴地跑来廷芳斋冻死的,姐姐睡得熟,什么都不知道,跟姐姐有什么关系呢?”她福了福身,淡道,“既然姐姐也不知道此事,嫔妾这就先回去了,皇上担心嫔妾的身子,说了批完折子还会来,嫔妾就不耽误姐姐看戏了。”
她一口一个不敢计较,一口一个尊卑之分,只是眼睛里没有半点卑微,姿态也没有比谁低。
蒋充仪不笨,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今日是因为地位低,不得不低头,可是皇上宠爱她,再过些时日,变了天也说不定。
容真安静地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忽地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微微回过身来,“有件事情忘了告诉充仪姐姐,前些日子嫔妾得了只鸽子,原本想送给姐姐,闲暇时分还能鸿雁托书一番,岂料那畜生不识好歹,啄伤了人,嫔妾一气之下就命人将它那利爪给折了。若是日后有机会,嫔妾会再送姐姐一只的,只是可惜这段时间就不能与姐姐鸿雁托书了。”
蒋充仪面色不变,眸光却是忽地一沉,定定地看着说完这番话便离开的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她忽地心头一紧,回过头去吩咐如意,“去尚衣局看看。”
她与尚衣局的人素无往来,只除了那个姓张的太监为她将宫外那人的东西递进宫来,如意一听,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便点点头,朝着外面去了。
严格说来,其实张素并不清楚常常递东西进宫给蒋充仪的是什么人,因为对方总是每月十五就把东西放在京城的一个胭脂铺里,而他只需准时去取便好,届时自会有人给他些打赏。而他回宫以后,如意又会再次给他打赏。这是个肥缺,只要顺路带点东西进宫就成,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他也在宫里混了不少年了,宫里虽说时常有主子私下里托人带些东西进出宫,但也不是什么大物件儿,只是因为这事儿明着干违例,因此才给点打赏要下面的人去做。眼下他虽不了解蒋充仪的□,但光从这打赏的分量和对方千叮万嘱要他保密的行为来看,恐怕这事儿就有那么点见不得光了。
具体一个宫妃为何总是会接到些来自宫外的东西……他约莫能猜个大概,也不是不好奇,看过几次盒子里装的东西,虽说他没文化,懂不真切那些个诗词唱曲,但总算知道什么人才会常常送些胭脂水粉珠钗首饰的,只是心里虽有谱,为求发达,为了自个儿的安全,却是一丁点都不能往外说的。
蒋充仪坐在殿里等了很久,如意才慌慌张张地跑回来,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只见她面色忽地一变,倏地站起身来,“什么?”
张素不见了?
他要是不见了,今后岂非没人为她递东西了?
她倒是还有闲心担忧这个,可是如意却是脸色发白地道,“娘娘,若是……若是他将此事说了出去……”
蒋充仪脸色一沉,“他没那个胆子。”
长期帮她做这种有违宫规的事,要是说出去了,他一个奴才不死才怪。再说陆承风从头到尾都没露过面,外面也打点好了,万一此事泄露出去,就说是她亲妹妹想念姐姐,所以时常递些东西进来。
只是嘴上虽是说着他没那个胆子,心里却忽地浮现出容真走的时候说的那番话。
鸽子被打折了腿,她拿什么来鸿雁托书呢?
一开始把长顺拉出去冻死,她就想好了的,反正她不怕对方做什么危害她的事,既然无心争宠,自然乐得见到皇帝冷落她,她也没什么损失。可若是再也没法和他联系……
她做梦也没想到,傅容真竟然会从张素那里下手!
唱曲的声音咿咿呀呀的,屏风上的影子也还在继续欢乐地动着,她却是冷冷喝道,“停,都给我出去!”
手指拽得紧紧的,淡定从容的人终于也露出一丝破绽。
作者有话要说:小小虐一下,你们就反过来集体虐我!!!【满地打滚中】
好了,这章开始不虐了= =、真是怕了你们!
皇上呢,呼叫皇上,快出来卖个萌,一解大家心头恨!
皇上:你叫朕出来朕就出来?嗤,那多没面子!
翡翠荆棘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01 20:01:05
鞠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