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吼什么吼啊?难道我做的一切是为了我自已?我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
刘桂珍一祭出这个法宝,赵民生脸上神色闪烁不定,果然怒气似乎开始消减了几分。
刘桂珍心里有了定海神针,知道“以家为重”这一招仍然对赵民生有着致命的杀伤力,她放下心来,继续冷哼道:
“别以为你现在成了正式的国家干部,就可以对我这个打零工的吆来喝去,别忘了刚结婚时你们家可是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一床从部队里带回来的四斤的薄军被,那个冬天有多冷你不是忘了吧?”
这一招“忆苦”牌,再次击中赵民生的命门,的确,刚结婚的时候赵民生最贵重的就是一床四斤的薄军被了,床板下面垫的则是厚厚的稻草,连垫底的棉絮都买不起。
当然,当时村里更穷的人家也有,甚至连棉被也没有的,冬天的时候,就在屋里堆一垛稻草,一家人晚上便钻在稻草里面取暖过冬。刘桂珍的话让赵民生心里涌起一股内疚之感,他嘴唇嗫嚅了几句,不出声了。
“是,我当时没有嫌你们家穷,就觉得你是个过日子的人。和你在一起,每天精打细算,我有享过一天福吗?我有说过一声苦吗?我有嫌弃过你一声吗?
没有吧?
好了,现在家里光景比过去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是和农场的人比起来,我们家还是最穷的。
谁不想有一个有钱的父母、富裕的家?有17寸的大彩电可以看,有软绵绵的皮沙发可以坐?
就我们家这光景,行吗?恐怕这辈子都买不起也舍不得买吧?老大要结婚要钱,老三也快毕业了,他是男孩子,大哥好歹也上了高中,他怎么也得上吧?还有老四,她的书也念得这么好。
家里的孩子个个争气,可是孩子念书,不就是为了奔个好前程吗?我只不过想让阿菲提前过上好日子,我有什么错吗?
你说小月嫁的是个香江半老头,但是人家给阿菲提亲的对象可是大老板的儿子,那大老板几岁?满打满算不超过50岁吧?他的儿子能有几岁?绝不是你说的那种半老头,我会害自已的女儿吗?
我再被钱冲晕了头脑,也不会害自已的孩了吧?”
刘桂珍在吵架的时候,似乎是一种天赋的本能,总是口齿意外伶俐,含情带理的,总是能把赵民生打得落花流水。
果然,赵民生长吸一口气,那原来因为愤怒而胀大的眼睛也慢慢恢复了正常,额上的青筋不再暴突,他怏怏地道:
“可是你把孩子骂出门也不对呀?一个大姑娘的,半夜三更流落在外,是什么事?”
这一点刘桂珍也自觉做错了,这回她没有再愚蠢的和赵民生争执,而是乖乖地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这个夜晚,就在夫妻二人的无语和沉默中渡过。
赵兰缩在边上,被母亲的话震撼到了,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母亲竟然开始打算姐姐的婚事了。
姐姐才几岁啊?结婚不是那些大人的事吗?
赵兰一扳指头,自已比姐姐小两岁,啊?这么说,两年后,母亲会不会把主意打到自已的头上?
赵兰顿时傻了……
赵菲心里积着气,但是还好手头有足够的钱,现在她总算更深切地体会了一把有钱走遍天下的爽感。如果不是因为担心父亲会找她,她也许真地不辞而别,趁着暑假的机会去游历大江南北了。
“阿菲,你在哪?快出来啊,别担心,你妈那是胡说!”
这个夜晚,赵菲听到几次父亲的声音,掠过小镇的上空,这是父亲放心不下来,还在四处找她。
赵菲几次冲动地想要冲出出租房,大声喊父亲,告诉他她在这里,平安无事,但最后仍是按捺下这份冲动。
因为,现在如果出去,也解决不了任何事情。除非母亲和林兰妹决裂,真正彻底打消那份念头,否则,赵菲根本就不想回家。
还好,找了一阵之后,父亲就回家了,小镇的上空,也没有再听到他的弟弟、妹妹的喊叫声。
赵菲松了口气,反正她的出租房里原本就有衣物放在这,加上她又购置了必需的生活用品,如果没有事情打扰的话,她可以在这里一直住到开学。
这只是一个模糊的想法,赵菲知道自已不可能一辈子不回去,但是什么时候回去,怎么样回去,还是有讲究的。总而言之,母亲必须认识到她的错误,而且不能再这样任意左右她的命运,把她的意志强加于自已。
“什么?你家阿菲离家出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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