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树火一听赵菲这个读书人也有不懂的地方,有些得意,笑道:
“这是本地的俗话,锄头杆不是三尺长吗?所以三尺指的是种田的意思。笔杆不是三寸长吧?所以三寸指的是你们读书人啊!”
原来如此,赵菲恍然大悟。
一个上午,村头这片水田被割了大半,看着估计下午应该就没完工,赵菲心里放松了许多。
“书记,这边走。对对,这些也是我们农科所新试验的水稻新品种,你看,今年不光丰收,还提早半个月收割,正好避过了每年台风的高发期,避免了农民的损失。”
就在赵菲几个人努力割着水稻,想要早一点收镰的时候,一行十来人说说笑笑往村子里走来。
打头的是一个穿着白衬衫、挺着略略突起小肚子的中年男人,听到跟着在他后面的那群人一个劲地恭维他,叫他“书记”什么的,赵菲一听就知道是个当领导的。
“嗯,这片田管得不错,你们看,稻穗把稻秆都压弯了腰,哈哈,看来你们的试验田很成功嘛,今年丰收是肯定的了。
好,你们做得很好!”
那个被叫书记的男人走到赵菲这片田前,居然停了下来,还蹲下身子,用手掌把一穗金黄的稻穗托在手里,脸上表情生动地发表了一通溢美之辞。
随着这个男人这一系列“深入田间地头”的动作做出来,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立即跑到他面前,端起手中的海鸥牌照相机,“咔咔”地照了起来,一点也不吝惜胶卷的样子。
“秦书记,谢谢您的夸奖,若是没有您的支持,我们的试验水稻也没那么容易在群众中推广。”
说话的30多岁男子,戴着白边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一看就是个技术员的模样。
“我是看准了你们的这个项目,相信洪科长你的实力和能力,放心,这次取得这么好的效果,晚稻我将在全镇都推广种植你们的新品种。
反正,倾全镇之力,支持你的高产试验。”
被称为洪科长的男子顿时十分激动,道:
“秦书记,如果你在全镇推广我们的水稻良种试验,省里和市里,我都可以争取一笔扶持资金,数目可能达到十几万。”
“哈哈,这敢情好!回去咱们再具体商量怎么操作吧!”
秦书记听到这里,猛然打断了洪科长的话,似乎不想让他把这件事情在公众场合说给大家听似的。
这帮人唠唠叨叨,以刘家的水稻田为背景,尽情做秀,赵菲估计这手掂稻穗的照片洗出来,没准发在市里的晚报上,能掀起一张大干快上的高潮,可惜这水稻没法收肖像使用费。
现在赵菲基本上听出来了,这位着白衬衫黑西裤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秦莲花的父亲,也就是颜金花曾经和她说过的,黄坑镇的一把手秦书记。
仔细看,秦莲花的眉眼和秦书记颇为相似,不同的是,秦书记脸上明显比秦莲花多了几分精明和官僚之气。光是秦书记的作派,就让赵菲觉得他是个擅长做秀的官员。
一个官员一旦擅长做秀,那就不是认真想做事。
赵菲登时对秦书记没了好感。
赵菲正打量得仔细,忽然直觉身上有一股气息在窥视着自已,她下意识地向左近扫了下,这才发现,原来在秦书记屁股后面跟着的一群人中,司马瑨竟然也在其中。
赵菲眼光扫过去时,他已经收起了打量她的视线,悠闲地混在视察农情的镇干部队伍中,好象不认识赵菲似的。
哟,倒是挺敏锐的啊,自已眼光才这么一扫,他就赶紧缩回去了。
赵菲心里冷哼一声,跟着这个秦书记混,日后也是个小官僚,这位司马瑨分明是京城里来的,有必要和秦书记整天泡在一起?莫非是为了讨好未来的岳父大人?
赵菲越想越有道理,脸上不禁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还扫了司马瑨一眼。
司马瑨见赵菲的眼神缩回去,禁不住又看了她一眼,没错,就是赵菲。
虽然她戴着大草帽,穿着沾满斑斑泥水看不清颜色的衣服,屁股上还可笑地粘了两大块泥巴,但分明就是那个每次都把秦莲花气得半死的赵菲。
虽然秦莲花是自已的未婚妻,但是司马瑨却不觉得赵菲气坏秦莲花有什么不好,相反,还觉得赵菲每次都顶得理直气壮,一幅斗士的模样煞是可爱。
司马瑨眼光再扫,却又接到赵菲看向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司马瑨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自已有什么好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