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想杀我?”冷夜沉黑眸微眯,大手像钳子一样,一把掐住了童以沫的咽喉,“说,是谁指使你来的?夏阳枭?还是连中凯(连华生的父亲)?或者是那个冒先生?”
“……”童以沫只觉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出不来,她惊恐地使劲摇头,以求换取一丝生机。
僵持不下时,她鼻子一酸,眼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心口上开始一阵又一阵地发痛。
冷夜沉微蹙的剑眉越锁越紧,黑眸凝视着她眼角滑落的泪珠,不禁心软了下来。
不管她到底是第几人格,她始终都是以沫,他深爱的,却不知道如何去爱的,他失而复得的,却不知道该怎么去珍惜的以沫。
手下的力度渐渐地松懈,冷夜沉放开了童以沫,坐直了身子,将裤袢上的手枪抽了出来,递给了这个女人。
“你不是想杀我吗?好!我给你这个机会!来,杀了我。”冷夜沉拿着枪口,将枪柄指向童以沫,示意她握住手枪向自己开枪。
童以沫呛了几声,双手支撑着身子,坐起来,并向后挪了挪,直到后背靠到了床头板上无路可退,才稳住身子,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对不起,我、我没想过要杀你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呢?
她说,她只是被潜意识支配了,这种话,他会信吗?
从她得知他的名字那一刻起,她脑海里就有很多意识不受自己的控制。
“既然你不杀我,那么轮到我来杀你了!”冷夜沉的声音冷酷无情。
银色的手枪在他修长的指间转了半圈,他娴熟地握住枪柄,将枪口抵在了她的额头上。
童以沫吓得脸色惨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嘭”地一声,枪声响起。
童以沫闭上了眼睛,吓得双手抱头,身子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不停。
子弹只是打在了她身后的墙壁上。
冷夜沉从容不迫地收起手枪,冷斥道:“给我滚,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童以沫从惊魂未定中清醒过来,睁开眼睛,抬起头来时,她只觉面前这个英俊的男人突然间变得好陌生,甚至令人不寒而栗。
“我、我离开你,不、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沉默了半晌,她十分委屈地诉说。
难道要她继续回到那个实验室里,被那群穿着白马褂的医生每天抽血拿去做研究吗?
至少,她待在他身边,可以像个正常的人一样活着。
“呜呜——”一想到这里,童以沫既心酸又委屈地抽泣起来,“我都说了我没想过要杀你,你都还不信,还要赶我走!你是我哪门子的大哥啊?只知道凶我!”
“……”冷夜沉顿时黑脸了。
“我告诉你,我就不走,打死我也不走!你让我滚,我就滚啊!那我多没面子啊!我才不滚!我就赖着你,哼!呜呜——”童以沫忍不住揉着眼睛哭诉起来。
冷夜沉曲起长腿,手肘抵着膝盖,有些头疼地抚了抚额头,然后一脸无奈地看着面前这个一边哭泣一边撒泼的小女人。
明明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结果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自己的女人。
总不能任由她一个人哭花了脸。
冷夜沉收敛了刚刚的冷酷,语态稍稍放温和了些,说道:“行了,别哭了,你想留下,就留下来好了。”
“你还这么凶!”童以沫决定还是继续哭一会儿好了,这个男人太凶了。
更何况,刚刚他还把她给吓到了。
冷夜沉叹了口气,伸手抓住童以沫的手腕,将她往自己怀中一拉。
她整个身子,硬生生地撞入他的怀中。
童以沫本能地仰头,不约而同地迎上了他的吻。
哭声戛然而止。
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似曾相识的画面。
曾几何时,她哭得伤心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一边吻着她,一边哄着她的。
“乖,终于不哭了。”冷夜沉温柔地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