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漠北荒原,无一例外都是宝剑骏马傍身,言语目中无人。
对于这种找死的,根本拦不住,也没必要劝;因为现在不掏银子请俩护卫,等出了镇子,身上的银钱最终还是会回到镇子上。
马车渐行渐远,打招呼的店小二,摇头叹了声,转头回到了酒肆。
而酒肆之中,几个浑身匪气的汉子,放下了酒碗,从身旁提起朴刀,走向了酒肆后方。行走间,还对旁边桌的几个同行抱怨:
“真他娘倒霉,这趟轮到我们兄弟几个,看那小子好像会点武艺,估计还得费点力气。老老实实请哥儿几个走镖多好,保条命还少花银子……”
秋风镇上,哪里有什么正儿八经的镖师,给了银子就是送行的护卫,没给就是送终的马匪,反走都会陪着走一趟。
小马车上,许不令手持马鞭走过街道,对远处的交谈恍若未闻。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座塞外边陲的小镇。
崔小婉待在车厢里,天气太冷,包着两床被褥,身若细柳,都快看不到人了。
将近一个月的游山玩水,崔小婉身体还有点虚,心理上却已经完全恢复,变回了桃花谷里那个无忧无虑、无拘无束的姑娘。
此时走过小镇,崔小婉从车厢里坐起来,从窗户的缝隙看向外面,询问道:
“许不令,我们到哪儿了呀?不在这里住一晚吗?”
许不令拿出舆图,按照距离估算了下:
“刚到秋风镇,这地方不安全,晚上还是住外面,等再过几天,应该就能赶到葫芦海了。”
葫芦海是漠北的内陆湖,算是塞外风景最漂亮的地方之一,许不令主要目的是游山玩水,抵达北齐的第一站,自然是去哪里。
崔小婉轻轻哦了一声,也没有多说,只是打量着和中原截然不同的街景。
小麻雀已经彻底冻傻了,好几天没离开车厢,从早到晚都缩在崔小婉怀里,饭来张口直接胖了一圈儿,刚想钻进崔小婉怀里继续睡觉觉,车厢的门便被打开了些,许不令的声音传了进来:
“依依,出来干活儿了。”
“叽叽——”
小麻雀看了看外面的大雪天,没精打采的晃了晃脑袋,飞到了许不令的肩膀上。
许不令抬手在小麻雀的脑袋上摸了摸:
“胖了这么多,再不飞两圈儿运动下,就飞不动了,回去玖玖得骂死我,去吧。”
小麻雀不会说话,也没法拒绝,在风雪中适应了下后,便震翅而走,如脱弦利箭般飞向了高空。
许不令抬眼看了下,继续驾着马车走向街尾。
途中路过一家小茶肆,茶肆里坐着个老妪,坐在火炉旁烤着火,在马车经过时,开口和气道:
“后生,雪这么大,出去不安全,歇一晚再走吧。”
许不令偏头看了眼,茶肆不大,门口放着个小桌子,上面堆了层积雪,垂下的桌布上依稀能看到八卦的图案,好像是个算命先生的桌子,上面还放着筒竹签。
茶肆里只有老妪一个人,年纪已经很大了,慈眉善目,感觉和镇子上的其他人截然不同。
崔小婉从车窗缝隙里看了看,轻声道:
“这个老婆婆是好人,劝你呢。”
许不令知道崔小婉心明如镜,能直透表象看到人的内里,听见小婉这么说,他打量了老妪一眼,和气道:
“多谢大婶儿关心,晚辈自有分寸。”
老妪摇头笑了下,也没有再多说,看起来也不是第一次劝他这种愣头青,知道劝不住。
“驾——”
许不令轻喝一声,再无停留,消失在了秋风镇的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