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鹰楼众人闻言,为了保全打鹰楼战力,没有恋战当即跃上了房舍高墙,而唐家和狼卫也追了上去。
祝六提着长剑,蹙眉看向贾公公和宋英,又看了看在远处的唐蛟一眼。
贾公公轻轻叹了口气,摇头道:
“咱家年纪大了,出来不了几次,既然现了身,你今天便走不了。其实啊,你爹留个香火不容易,明知此行凶多吉少,不该来冒险的。”
祝六持剑而立,眉头紧蹙:“听说是公公当年和皇帝求的情?”
贾公公点了点头:“算是吧,咱家惜才,求的情挺多,不用记在心上。待会出剑莫起波澜,剑稳一些,杀了咱家,说不准还能活着出去。”
祝六吸了口气,轻轻抬手:
“你们走。”
裴先生自是不愿打鹰楼的顶尖战力葬身于此,可他们这一群帮手,只能清理周边杂鱼,对上宋英都没有半分胜算,更不用说贾公公,为防被一网打尽,只能咬牙道:
“能逃既逃,切勿恋战。走!”
话落,打鹰楼众人向四方散开,狼卫和唐家子弟也从后面追杀而去。
唐蛟此时总算松了口气,持剑壮着胆子来到了演武台下,堵住了祝六的退路。
宋英眼中多了几分忌惮,持刀移向左侧,蓄势待发。
贾公公双手笼袖,身上无半点气势,站在演武台的中央,安静等待祝六出剑。
祝六面无表情,目光锁死面前的贾公公,剑锋纹丝不动。
整个唐家仿佛在此时凝滞下来,连呼吸和雪花都静止,只剩下四道人影,站在倒塌的九龙壁下。
而周边围观的江湖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和祝六认识的几个老一辈眼中显出几分担忧,却是无可奈何。
啪—
不知哪个灯笼里的烛火,燃烧不均发出了一声轻微爆响。
下一刻,祝六的身形猛然在演武台上消失,雪亮剑刃卷起风雪,直扑站在演武台下的唐蛟。
唐蛟吓得一哆嗦,长剑早已出鞘,凝练毕生所学的唐家剑还没用出来,祝六已经到了面前。
只是唐蛟反应不过来,不代表其他不行。
宋英和贾公公的身形同时而动,闪身来到了演武台下。
与宋英的气势惊人不同,贾公公身若鬼魅,没发出半点声音,却先一步到了祝六的身侧,抬袖轻挥,袖袍卷住剑刃,屈指轻弹,一根金丝激射而出,直刺祝六喉头。
祝六手中长剑犹如泥流入海,得不到丝毫反馈,当即扭转剑锋试图搅碎袖袍,长剑却如同沾上一片甩不开的落叶,没有丝毫着力感。
眼见金丝来到身前,祝六旋身躲闪,脚尖轻点地面,跃起稍许才堪堪躲过。
金丝并未收回或者落地,无声无息从广场上横穿而过,直至刺入侧面的一根廊柱才停下。
贾公公左手袖子卷着剑锋,右手抬起袖子挥出,宽大袖袍落在祝六格挡的胳膊上,看似绵软无力,却将祝六整个人推的横飞出去。
祝六借势抽回佩剑,往后方腾挪,宋英却已经出现在了后方,刀锋如影,斩向祝六身体各处。
嘣——
夜色中,忽然响起强弓拉满似的轻响。
祝六抬起长剑刺向宋英,剑至半途,动作却猛然一顿,好似被什么东西强行拽住。
抬眼看去,却见铁剑之上,不知何时被三根金丝缠绕住,在出剑的力道下,金丝拉的笔直,压弯了笔直剑锋。
站在原地的贾公公,屈指轻弹手中金丝,夜色中便爆出三声琴弦响动,金丝化为利刃,弹在了祝六持剑的胳膊上,留下三道血口。
出剑动作被打断,宋英的刀锋可不会干等着,毫不迟疑劈向了祝六胸口。
长剑被限制,祝六唯有弃剑,双掌夹住刀锋,脚尖踢向宋英手腕,试图夺下兵刃。
只是贾公公手掌微翻,被金丝拉回来的长剑在空中飞旋起来,直接削向了祝六的脖子。
双拳难敌四手,面对一身鬼魅手段的贾公公和宋英联手,祝六明显应接不暇,两权相害取其轻,只能拼着中宋英一刀,再次抬手握住了飞旋的剑柄。
飒——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广场上忽然发出一声爆响,一杆龙纹长槊划破长空,从夜色中激射而来,犹如床弩弩箭,直刺祝六身侧的宋英。
事出突然,措不及防,骇人威势之下,宋英脸色骤变,当即抬刀劈开了射来的长槊。
长槊力道之大,竟钉入演武台石板近两尺才停住,槊杆仍在嗡嗡蝉鸣,若是插在身上,恐怕能射个对穿。
宋英暴怒:“何方宵小!”
祝六握住剑柄,乘势闪身跃上了演武台,用力猛拉试图拽断剑刃上的金丝。
而贾公公,左手捏着三根金丝,目光望向了长槊的来源。
围观的诸多江湖人,早就被三人神乎其神的身手震住了,正为祝六捏了把汗之际,瞧见有人敢出手帮忙,都是满眼震惊和庆幸,急急看向长槊射出的方向,想瞧瞧是哪位不要命的大侠。
满天飞雪中,高墙侧方的望楼上,不知何时多了白衣如雪的俊美公子。
白衣公子背负一刀一剑,正从三丈高楼上跃下,人为至,洪亮声音先传到了众人耳中:
“唐蛟!你还我师父娘亲命来!”
话语带着滔天怒意,落地之后,身若狂雷,不由分说便杀向了站在侧面旁观的唐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