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一边,陈正泰从包袱里取了一些药品和注射器来,还有一个,专门用来吊盐水的吊瓶,当然……此时,吊盐水是不可能了,用来输血却最合适的。
为了防止有人对这些东西起疑心,不说其他的,只说这注射器的材质,便是这个时代绝不可能有的,还有这针管,这么细的针也未必不能磨出来,可要在这么细的针里头穿孔,却是这个时代的匠人绝不可能制出的。
陈正泰便解释道:“这是我从胡商那里收来的,这胡商很奇怪,号称来自于什么什么国,这国我也忘了,说这是此国的至宝,就这么一个玩意,就要十万贯钱,你说巧不巧,我当时只觉得稀罕,买来玩儿的。谁晓得今日,竟好像派上了用场了。”
他自顾自的说着,可实际上……没人在乎这玩意到底有多稀罕,甚至没有一个人愿意多看这些小玩意一眼。
此时大家太紧张了,而且对于皇家而言,毕竟什么宝贝都见识过了,对于任何稀奇的东西,其实除非喜爱,否则也不会有人过多留心。
陈正泰看着大家的反应,不禁汗颜,看来……是自己心理作祟,心虚,心虚了啊。
既然如此,那就不管了。
他教授了遂安公主注射的用法,而后又让人抬来了一张高床,自己躺下去,那吊针经过了改造,两面都是针头,一根直接插入陈正泰的大动脉,另一头,则接上李世民的血管。
自己躺在的地方比较高,如此一来,身上的血液,因为压力和压强的关系,便会自然而然的流淌进李世民的体内。
陈正泰就相当于是一个大号的血瓶,随时给李世民补充血液。
李世民此时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迷迷糊糊的,听到了许多熟悉的声音,只是他疲惫得不想睁开眼来。
陈正泰躺在高床上,不断的催促:“殿下……准备开始了。先用碘酒擦陛下的伤口,确定位置,下刀时一定要小心,切切不可伤了心室,不……五脏六腑,任何一处地方,都不可伤了,尤其是要规避大动脉,确保不会大失血,好了,动手吧。”
其实李承乾已是急的汗液渗了满个额头。
陈正泰躺在高床上见着了,便道:“长乐公主,你去给殿下擦拭汗水,万万不可让这汗水滴入陛下的身上。”
“娘娘,你预备好刀具和镊子,也要随时注意观察,要确保不会有任何的残渣留在陛下的体内。秀荣,你准备好药品,我叫你注射时,你便注射,除此之外……其他的药也要备好,随时准备上药。”
众人互视一眼,都默默地点点头。
李家的人,胆量还是有的。
倒是一旁的张千低声道:“陈公子,我做什么?”
“你?”陈正泰想了想道:“你看顾着我……我觉得我的身体可能扛不住。”
张千噢了一声,连忙移至陈正泰近前来,似乎想到了什么,道:“此前应该多喝一些鸡汤补一补,奴已让膳房预备好了滋补的东西,等奴喂陈公子吃。”
陈正泰觉得暂时没心情理他了,只道:“开始吧。”
………………
李承乾开始娴熟的给已经擦拭了碘酒的父皇心口的位置,小心翼翼的下刀。
本是昏厥的李世民似乎吃痛,身子微微一颤。
他猛地苏醒了。
而后……却发现自己被死死的绑缚在了一张床上,他疲惫的抬眼,便看到李承乾等人俱都围着自己。
他的上身已经被剥了个干净,他看到了明晃晃的刀子,刀子继续下去,还粘着血水,而胸口的剧痛,令他更加清醒。
李承乾见他醒了,下意识的就道:“父皇,不怪儿臣,这是陈正泰教我做的,不不不……总之,父皇忍着吧。”
李世民:“……”
李世民什么创伤没有受过?
可是唯独,没有被自己的亲儿子用刀切过。
英雄一世,难道最后被自己的亲儿子所弑?
一念至此,李世民顿时悲从心来。
报应啊,这真是报应啊。
想当初,弑杀了自己的兄弟,而如今……自己的儿子拿刀来切自己。
只是……当看到了长孙皇后,李世民就一下子的平静了。
虽然……还是疼,撕心裂肺的疼。
可是李世民却很清楚,观音婢在此,这一定不是谋杀了,如若不然,观音婢绝不会坐视如此的。
在这个世上,他相信谁都有自己的私心,但是他却相信他的这位发妻绝不会舍得伤他半分的。
于是他安静的闭上眼,咬着牙关。
李承乾已切出了一个创口,而后……不由道:“这里有腐肉怎么办?”
“腐肉一定要割掉,要小心……”陈正泰躺着,他感觉自己的血液正在慢慢的流逝,自自己的血管,顺着那橡皮的吊针管子,徐徐的开始进入李世民的体内。
这种感觉……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哪怕陈正泰自己清楚,输血只要控制住量,是绝不可能危及生命的,他已交代过遂安公主,一旦到了一定时候,就帮自己将针头拔除,可即便如此,这种感觉……或许出自于人类自我保护的本能,陈正泰依旧还是觉得恐惧。
“就按你们给猪开膛时一样的做,不要害怕,一定要冷静,镇定!”
陈正泰此时,不得不一次次的开始说话。
这是为了让李承乾冷静一些,分散他的注意。
听了陈正泰的话,李承乾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他慢慢的冷静,开始顺着那箭杆的位置,徐徐的开始下刀,人的身体,果然如陈正泰所言,和猪没有太大的分别,他尽力不敢去触碰脏腑的位置,而是尽力的朝着肌肉的位置去,当然……如陈正泰所言,他显得十分小心,生恐触碰到了血管。
好几头猪就是如此,因为触碰到了动脉,所以引发了大出血,于是那猪死的特别快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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