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你便不需再学作文章的道理了,到时我教你一些真学问。”
武珝心里似乎有了方向,喜极而泣:“喏。”
“中午就在此留下,吃一顿便饭吧。”
武珝受宠若惊:“这……只怕又有人要见疑了。”
陈正泰古怪的看着武珝,她这三日,每日都在背诵经书,居然连陈家内部某些人的情绪,也已照顾到了,竟还知道府中人有其他的想法?
可见武则天变态的不只是她的学习能力,而是那超强的情商感知。
这样的人,放在哪一个时代,都是能轻易吊打众生的。
陈正泰却是摆出愠怒的样子道:“怕个什么,清清白白的,不要胡思乱想。”
武珝又露憨态:“噢。”
陈正泰不禁好奇:“这时你心里在想什么?”
武珝不假思索道:“听恩师的话即好,其他的,不必理会。”
陈正泰:“……”
事情好像在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啊。
陈家的饭菜,比外头要可口的多,陈正泰是个讲究的人,千挑万选的厨子,也是受过陈正泰亲自教导的,什么红烧狮子头,什么脆皮烤鸭……诸如此类的菜肴,都是外头所未有的。
毕竟……随着钢铁作坊的出现,大量上等的钢材开始廉价化,此时终于出现了宋朝才开始出现的炒锅。
而有了炒锅,菜肴的变化又开始有了新的发展,当然,现在还只是起步阶段,可陈家就不同了,他想到自己想吃什么了,便召厨子来,一步步教导,厨子们练习几日,这新菜便可上来了。
陈家吃饭,大抵是三叔公、陈继业坐头,陈正泰和遂安公主坐在两侧,其余一些近亲则陪在下头。
今日突然出现了一个武珝,许多人便时不时的用奇怪的眼光去悄悄打量。
遂安公主倒还大方,这收武珝为弟子的事,她是事先知道的,只是……她唯一没有料想到的就是武珝竟是这样的绝色,当然,女主人自是需表现出大度和雍容的。
只是三叔公眼睛贼贼的看着,面上笑呵呵的,心里已是一场赤壁大战一般了。
倒是武珝,反而很是从容,自顾自的大快朵颐,嗯,好吃。
次日,陈正泰让人直接将这个女弟子送去了大学堂。
教研组的李义府早就得到了陈正泰的交代,哪里敢怠慢,立即成立了四个得力先生组成的辅导小组,开始针对性的教学。
武珝入学时,本以为恩师会再见自己一面的,只是清晨时,却是个婢女帮着她简单的收拾了行囊,邓家外头,也已预备了四轮马车,她回头,这陈家辉煌却又清冷,清晨的晨雾朦朦胧胧的,已看不到里头的亭台了。
武珝便收了杂念,在她看来,自己现在什么都不需去想,只要好好任着陈正泰安排便是了。
在她看来,这位世兄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他做的每一个布置,一定有他的深意。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对自己……好!
人是极复杂的动物,有的人,你给她再多的恩惠,她也只是将这当做是理所当然,于是……便有了备胎。
可似武珝这样身世坎坷的人,你给她一缕阳光,她便当有人将太阳捧到了自己的手心。
她登车,入学,于此同时,教研组已经开了三天的会,根据武珝当下的学习基础,已经制定出了一个完 备的学习计划了。
…………
这一场赌局,很是牵动人心。
毕竟此事关系重大,有人甚至已经料到,陈正泰打赌,不过是想拖延时间而已,到时候并非没有耍赖皮的可能。
可赌局一旦提出,却还是让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
万众期待啊。
为了严防陈正泰作弊,人们几乎无孔不入的开始打探着陈家的消息。
一点点的消息,慢慢的变得具体起来,最终……所有人松了口气。
”魏相公,魏相公……“
有人高高兴兴的来到了秘书监。
这秘书监是个巨大的建筑,相当于大唐的国家图书馆。
此人大喇喇的到了魏征的公房,魏征此时正低着头,校对着一部书册。
听到动静,魏征抬头一看,只见来人却是那兵部侍郎韦清雪。
韦清雪笑吟吟的道:“倒要恭喜了。”
“何喜之有?”魏征淡淡的道。
事实上,魏征并不喜欢韦清雪,在魏征看来,此人虽是贵为兵部侍郎,可是行事却很浮夸,才能也很平庸,不过是因为出身好,才得以牟取到了高位罢了。
此时,韦清雪兴致勃勃地道:“我已让人去探查过了,陈正泰果然寻了一个刚到长安不久的少女,教授她读书……此女……叫做武珝,算起来……乃是当年工部尚书的后人,起初我还以为……这其中必然有蹊跷,不过仔细探查,甚至还去了并州武家打探过,这才知道……此女……确实不过是个寻常女子罢了。”
魏征依旧淡淡地道:“这个我当然知道,韩国公好歹也是国公,这一点信用还是有的,我不相信他会在这上头做手脚。”
“魏相公难道不想继续听下去?”韦清雪眉飞色舞的道:“这个叫武珝的少女,从她的族人们打探来的消息来看,往日应该是认识一些字的,不过理应没有学过经史,当初他的父亲,只是请了一个开蒙的蒙学先生教授她学了几年而已。此女并没什么出奇之处,不过生的倒是国色天香,哈哈……总而言之,这是一个资质平庸的少女。”
并州武家那里……得出这个结果并不奇怪。
武珝在武家素来都是被欺凌得对象,她的几个异母兄弟,还有族兄弟,历来是对她唾弃的,这种轻蔑……早已成了习惯了。
在他们看来……武珝这样的臭丫头,实在没有什么出挑之处。
另一方面,这也和武珝历来被人欺凌之后,绝不轻易暴露自己的天赋有关,这天下知道武珝能过目不忘,智慧过人的人,只怕还真没几个。
“这陈正泰,口气还真大啊……”韦清雪口里透着嘲笑,乐呵呵的道:“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子,两个月时间,他就想让她去考功名,这不是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