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有了……
这显然是完全超出了常理的范畴的。
这一点,大理寺卿孙伏伽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所以他露出了不屑的态度。
这邓健本就是个打王八拳的人,根本不是正儿八经的刑官。
因而他冷笑道:“邓御史好厉害的手段,大理寺和刑部花费了无数人力物力尚且需花一年半载才能做到的事,邓钦差几日时间就可以做到。”
任何一个刑案,哪里有这么简单,尤其是牵涉到了这么多人,这根本就是无法想象的。
李世民也面带着狐疑,现在闹的这么大,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这是无法服众的。
李世民看着邓健,只见这个人不动如山,面色冷峻,此时心竟也有了几分松动。
无论如何,此人是个有勇气的人,虽然有时候无法理解这个人,可是他所表现出来的破釜沉舟,看似愚蠢,又何尝没有气壮山河的一面呢?
李世民虽也是觉得匪夷所思,却也有着好奇的,于是直接转入正题,道:“既然到了这个地步,那么……今日就看看邓卿家有什么证据吧。”
李世民气定神闲的坐下,这殿中的每一个人都是自己的肱骨之臣,而此时,他也必须给出一个裁决了。
“有何证据?”
邓健道:“证据臣已带来了,容请陛下,先准臣奉上一些东西。”
李世民便看了张千一眼,张千会意,立即前去安排。
一会儿功夫,便见十几个宦官,抬着几口箱子进来。
箱子进了殿,一股浓烈的除虫药剂的味道顿时弥漫了整个大殿,熏得人不禁后退。
这箱子看上去很古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可众人看向箱子,却保持着安静。
谁都想知道,这里头装着的到底是什么。
邓健亲自上前,在众人的瞩目下,到了一个箱子面前,将箱子的暗扣解开,而后揭开了箱子。
霎时之间,许多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世民眼睛则直勾勾的看着洞开的箱子,显得难以置信地地道:“这是……”
只见在箱中的,是一沓沓码的很整齐的欠条,每一张欠条? 都代表了陈家发出去的债务。
而且你若是细细地看,就发现都是十贯的面值,这是陈家迄今为止? 发出去的最大面值了? 可这样的面值欠条? 却有足足一箱子。
上头油墨很清晰,纸张显然也是陈氏纸坊里特制而成的。
李世民似乎为了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一般,眨了眨眼? 随即动容道:“这……”
邓健正色道:“这是从清河崔氏那里追索来的赃物。”
清河崔氏……
在孙伏伽的身后? 许多人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意思是……
清河崔氏已经服软了?
这不可能!
他们太了解清河崔氏了,这个家族,在大唐可是一等一的存在? 虽然邓健胆大包天? 杀入了崔家? 可是按理来说? 崔家绝不会轻易低头的。
李世民此时眼睛张得大大的? 他看着这一沓沓的欠条? 有些把持不住自己。
深吸一口气,李世民才道:“清河崔氏的………那三十二万贯吗?”
关于这一点,李世民是有印象的,而且非常的有印象,两个崔家总计拿走了七十多万贯? 而这清河崔氏? 就取了三十二万贯。
邓健却是摇头:“不对。”
“嗯?”李世民一脸狐疑。
邓健正色道:“实际上? 应当是三十二万七千五百二十二贯。陛下? 哪怕是这尾数,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李世民默默的点了点头,眼睛在这一张张欠条上? 竟有些移不开了。
而群臣却已经炸了。
孙伏伽警惕地看着这箱中的欠条,冷不丁的道:“陛下,邓健带人闯入了清河崔家,夺人钱财,这是一个大臣该做的事吗?”
显然……这也可以给邓健添一条罪状。
只见孙伏伽又道:“何况这如何证明这些钱财就是赃款?他一个区区翰林,就可以草率决定?”
邓健不为所动,见李世民的目光朝他看来,迎着这个目光,邓健毫不犹豫道:“臣当然不能草率决定,可是……清河崔家,已经认罪了!陛下,臣这里有崔志正的供状,里头俱言整个案子的始末。从一开始的时候,抄没窦家钱财,就出了大乱子……”
于是殿中许多人,再一次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下子,倒是许多人站出来了,有人愤怒的指责:“简直就是胡闹。”
“陛下,不要轻信此人。”
“简直妖言惑众。”
场面有点喧闹,却在这时,邓健突然一声大吼:“都住口!”
他一声厉喝,倒是真将所有人都镇住了。
谁也无法想象,一个翰林,敢在御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敢如此咆哮。
邓健却是义正言辞的道:“到底是我在说话,还是你们在说话?这个案子,到底是我这钦差查案的人来陈述,还是你们?”
“……”
邓健随即凝视着李世民,继续道:“陛下,抄没窦家家财的时候,大理寺和刑部出了大乱子,因为经手的人太多,所以许多官吏都在上下其手,隐没了许多的财富。”
李世民听到此,禁不住看向孙伏伽。
孙伏伽依旧还是老神在在的样子,只是心里却不免有些虚了,好在他面上却还是稳得住,显得气定神闲,捋着自己的长须,轻描淡写地道:“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
邓健不理会他,继续对李世民道:“等到查到一半的时候,刑部和大理寺就察觉到有些藏不住了,许多的账目都对不上,就算是勉强做账对上了,可是漏洞也十分明显,朝中但凡是有心人,都可能看出端倪。于是有人开始惶恐起来,不说其他,就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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