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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叱知道高院长打开车窗的心思是什么,他让高希宁后撤几步,他一个人走到路边,高院长看到他后眼睛骤然睁大,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是奈何马车两侧都是军甲武士,他没办法开口,忽然间,高院长在车里对李叱抱了抱拳。
李叱立刻就懂了,他微微点头,手抬起来往下缓缓的压了压,示意高院长安心。
高院长也懂了,于是嘴角出现一抹笑意。
他笑着对李叱颔首示意,那一瞬间,李叱在高院长脸上看到了一种释然。
李叱回到巷子里对高希宁说道:“先别回家,你和若凌姑娘去我家里,不是车马行,是家里,知道了吗?”
高希宁立刻点了点头:“我知道。”
李叱又交代了一句:“我没回来你哪儿也不要去,我去打听一下消息,千万千万记住不要回书院你的家里,你们所需之物,我回来的时候都会带着。”
高希宁和若凌姑娘两个人转身走了,尽量不走大街。
李叱想着此时若能打探出来消息,唯有去见叶杖竹,他不敢耽搁,直奔青衣列阵在冀州城内的那座木楼,他猜着叶杖竹白天会在这里,或是在节度使曾凌的府里,只好去碰运气,若是碰不到的话,那就回家里去等着,因为每天夜里叶杖竹都会回李叱的那个小院住,白天有阮晨阮暮等人保护夏侯琢的母亲,晚上叶杖竹坐镇。
他知道高希宁会有多心急,哪里还能等到晚上,先是急匆匆的赶到青衣列阵经营的那家酒楼里去寻,结果叶杖竹不在,他又打听了一下节度使曾凌,得知曾凌去了幽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唯一的好消息是叶杖竹
没有随行。
李叱又急匆匆的赶回那个小院,一进门就看到叶杖竹和夏侯母亲,还有高希宁她们几个就在院子里说话,李叱的心这才松了下来。
高希宁看到李叱这满头大汗的样子,心里有些疼,李叱那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全都泡透了一样,可想而知他这半日来跑了多少地方。
“我已经打听过了。”
叶杖竹对李叱说道:“羽亲王把高院长接到王府里,说是请高院长帮忙写什么东西,我问的人不敢明言,我怀疑他是要逼着高院长写檄文......高院长是当世大儒,影响之大,文人中几乎无人可及,这篇讨逆的檄文如果是高院长来写的话,整个大楚都会震荡。”
叶杖竹道:“事有两面,一,高院长不写,王爷也不敢直接把他怎么样,毕竟王爷不敢得一个杀高院长的骂名,他最多是威逼......二,高院长答应写,那就暂时无需担心什么。”
他看了李叱一眼,又看了看高希宁后说道:“你们暂时都不要轻举妄动,我去打探消息,如果有什么事我会尽量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李叱抱拳道:“多谢叶先生。”
叶杖竹道:“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不耽搁了,之前一直都在等你......我现在再回王府,你们千万记住,没我的消息之前,不要有任何举动,尤其是高姑娘,不要离开这,你应该知道,若你落在王府手中,你爷爷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高希宁使劲点了点头。
李叱猜想着羽亲王忽然间变得急切起来,可能是因为武亲王的左武卫大军已经离开冀州了,再想到节度使曾凌去了幽州见罗耿,这推测也就变得更加有把握。
羽亲王已经按捺不住,他要举事了。
这是李叱从现有的消息做出的推测,李叱不知道的是,从都城传回来一个假消息给羽亲王,急匆匆回来报信的人说,太子杨竞已经遇刺,虽然没有当场毙命,但身负重伤,怕是救不了了,就算是能救回来一条命,大抵上也是废人一个。
羽亲王安排姚无痕去都城要做的就是刺杀太子杨竞,如今消息已经回来,羽亲王如何能不开心?
在他看来,老东西已经撑不长久,小东西又身负重伤不死也废,是时候举事了。
再加上他的计划已经逐步都实施下去,武亲王大军离开冀州,不出预料的,虞朝宗答应了分派兵马固守代州关,这样一来,羽亲王连后顾之忧都没有了。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在不久的将来,自己身穿着明黄色的龙袍,缓步走上宝座。
王府里,羽亲王看到高院长到了,笑呵呵的亲自迎接出门,他过去拉起高院长的手亲切温暖的说道:“高老,真是冒昧了,这样把你请来,还请高老不要怪我。”
高院长连忙垂首道:“王爷有召,我怎敢不来。”
羽亲王拉着高院长的手往院子里走,一边走一边问:“本还想把希宁姑娘一并接来,怎么不见人?”
高院长心里一紧,却苦笑着说道:“贪玩的很,一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料来晚上才会回家。”
羽亲王嗯了一声,侧头看向身边之人,那护卫立刻明白过来,退后几步,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