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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有点不对劲儿啊?
按理说背井离乡,跑到苦寒之地,九死一生,应该没有多少人愿意啊!
哪怕以太祖的本事,也没法做到,只能强制移民,百姓们哭天抹泪,苦不堪言。怎么到了现在,竟然争抢着往大宁去?
就连他家的奴仆都动起来了。
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总不能是王岳施了邪法吧?
等他急匆匆赶到内阁,发现费宏也在。
“石阁老,刚刚山东和南直隶都送来了急递,说是各地要求移民大宁的人太多,希望能准许派遣官员兵马护送,还要协调沿途驿站,提供方便!”
石珤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他瞧了瞧四周,然后压低声音,“我说费阁老,这,这不会是假的吧?”
费宏满脸苦笑,“我也想是假的,可现在的情形就是如此,好多人都嚷嚷着要去大宁,甚至还有些读书人!”
“读书人?”
这回石珤是万万想不通了。
“费阁老,按理说穷苦人,走投无路,去大宁搏个出路,也算情有可原,可读书人干什么去啊?他们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去大漠受西北风?吃沙子?他们都得了失心疯吗?”
费宏无奈叹了口气,“石阁老啊,哪怕读书人当中,也有亡命徒,北境那么大的地盘那么多的事情,总不能王岳一个人负责,肯定需要官吏协助辅佐。如果被王岳招揽,再立点功劳,没准就是一条升官的终南捷径!”
听到这话,石珤傻了,他一屁股坐在了太师椅上。
他发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事情……去大宁的风险是显而易见的,但是收益同样惊人。王岳这小子能量非凡,内阁之中,有一半的阁老都是他推出来的。
虽说那是因为嘉靖要斗杨廷和的需要,但也足见王岳的实力。
现在朝局平稳了,虽说一下子很难推出个阁老重臣,但是在大宁等地干好了,立了功劳,进京当个主事,员外郎,还是可能的,如果调到内地,知县,知府,更是随便选。与其千军万马,走科举这条独木桥,三年一次,还走不出几个,不如就放手一搏,说不定机会更大。
这年头没有谁是天生的赌徒,反过来说,也没有与生俱来的老实人,只要条件够好,吸引力够大,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的。
比如说给你一把左轮手枪,里面装着一颗子弹,让你对准自己的脑袋来一下,傻子才干,可若是给你一个亿,让你博一下,说不定就有人答应了。
毕竟输了失去的只是一条命,赢了却可以完成人生小目标啊!
值!
“费阁老,咱们好像犯错了!”
费宏翻了翻眼皮,还能说什么,明白了就好!
“我觉得这事情从头到尾,或许就是个坑!”
石珤眼珠乱转,突然低呼,“你是说贾咏是秉承王岳的意思,故意那么说的?”
费宏呵呵两声,“光是贾咏吗?”
是啊!
光是贾咏吗?
杨一清把辽东也算进去,加了个奴儿干都司,这老货想干什么?他是不是也掺和了?
再有,那个张孚敬呢?
他跳着脚反对,是不是也故意演给别人看的……还有,自己对面这个家伙,他是不是也有问题?
费宏和石珤同时看向了对方,眼神之中,充满了浓浓的怀疑,这俩好战友也变得互相猜忌了。
“石阁老,我的儿子承蒙恩荫,在国子监读书,他一心考科举,有大好的前程在,何必去大宁冒险呢!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跟王岳走在一起的。
“嗯!”石珤终于点头,心说我也是让王岳整迷糊了,怎么疑神疑鬼的。
正在这时候,突然有人跑进来,大声嚷嚷道:“两位阁老,国子监那边有好几十个学生主动请辞,要跟着抚远伯去大宁哩!”
一瞬间,费宏的脸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