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的辅佐。朕年幼,阁老就是我大明的诸葛武侯,朕旦夕不能离开阁老啊!”
朱厚熜这货真是天生的影帝,有些本事完全不用人教,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跑到书案前面,亲笔写下了四个字。
“辅国柱石!”
朱厚熜写完之后,又亲自吹干,这才双手送到了杨廷和的面前。
“阁老,朕能登基称帝,多亏了阁老的拥立之功,朕前些时候,不能体会阁老的苦心,多有冒犯之处,从今往后,朕以师侍阁老,还请阁老不要弃朕而去啊!”
说到这里,朱厚熜又哭了起来。
这一番表态,弄得杨廷和不知道说什么好。
人家小皇帝都做到了极致,身为臣子,你还敢说什么?还能说什么?既不能反对下罪己诏,还不能辞官求去,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吗!
杨廷和第一次感觉到了空前的被动,离开皇宫的时候,杨廷和满脑子乱糟糟的情绪,千头万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自从儿子杨慎和他闹翻,杨廷和身边也没有可以信任的心腹,他只能把林俊和金献民叫来,商议对策。
林俊一听朱厚熜要下罪己诏,整个人都不好了。
“阁老啊!这又是陛下的一条毒计啊!他说是代替朱家皇帝向天下百姓谢罪,说穿了,就是想以此替先帝承担骂名。”
金献民还没反应过来,忍不住道:“林大人,先帝已经盖棺定论,只怕不是陛下一个人说了算的吧!”
“金大人啊!这就是这条计策的狠毒之处!虽然罪己诏什么都改变不了,陛下却可以堂而皇之宣称自己还了人情啊!”
这下子金献民也惊呆了……对啊,他们逼着朱厚熜过继孝宗皇帝,里面藏着一个逻辑,那就是朱厚熜白捡了皇位,理当做出牺牲,换个爹也是有道理的。
可朱厚熜下罪己诏,这就是在告诉所有人,他得到的不是一个光鲜亮丽的皇位,而是一个超级烂摊子,他是替正德背锅,甚至可以说是替孝宗朱佑樘背锅。
这样一来,朱厚熜就能堂而皇之面对世人,他根本不欠什么,所谓继嗣派的主张不攻自破。
这到底是谁想出来的缺德主意?
简直缺德带冒烟了!
“阁老,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陛下降罪己诏!”林俊切齿咬牙道。
杨廷和自然也看到了这一步,“老夫岂能不知,可我们身为臣子,总不能拦着皇帝为国家负责吧?”
林俊又是一阵语塞,真是狠辣刁钻到了极点的一招,让人无法招架……“阁老,我们现在没法阻挡陛下,但是有人可以。”
“谁?”
“袁宗皋!”
杨廷和吸了口气,沉吟片刻,“你是说要推袁宗皋入阁,换取他阻止陛下降罪己诏?”
林俊苦笑道:“恐怕也唯有如此了。”
一旁的金献民可吓坏了,如今内阁有个梁储造反,他一个人倒是没什么,可袁宗皋身为帝师,一旦入阁,两个人手拉手,就能跟杨廷和叫板!
这么干,会不会引狼入室啊?
……
“小子,你这招还真是让老夫都叹为观止。”杨一清呵呵道:“只不过老夫敢说,杨廷和会不计一切代价,阻止下罪己诏。不然这一道罪己诏,字字句句,都会抽在他的老脸上,让他无颜立在朝堂之上!”
王岳哑然,“这样不是更好吗!部堂不是要找他报仇雪恨吗?”
杨一清不屑道:“年轻人啊,就是没有耐心,这时候让杨廷和回家,那是便宜了他。如果我所料不错,杨廷和多半该来面见老夫了。”
王岳一愣神,“见你?干什么?”
“当然是给我好处了!”杨一清胸有成竹,“他是想让我劝说陛下,不要下罪己诏,毕竟除了老夫,没人能做到了。”
王岳给他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老东西,你是不是有点飘了……杨一清突然尴尬笑笑,一副祈求讨好的模样,“那个王岳啊,你帮帮老夫,只要我入阁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王岳将信将疑道:“部堂,你就那么笃定,杨廷和会来找你?”
“那是自然!”杨一清怪叫道:“试问除了老夫,还有谁有资格入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