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只鹰和他以前在河北承德看到的海东青几乎一样,没什么区别,只是瞳孔有那么一点点区别,他以前看到的海东青瞳孔是黄色的,而这只瞳孔是绿色的。
冯三德也有些郁闷。
本来远远的看着,还以为抓到了呢,见冯征问,便蹲在地上点了一根烟,惆怅的向冯征问道:“看见它眼睛没有?”
冯征点头:“看见了,是绿色的,承德看到的那只眼睛是黄色的。”
“你以前看到的那只是三黄。”
冯三德抽着烟向冯征解释起来了。
眼前这只鹰虽然也是海东青,不过它是黑背,绿眼,鼻梁也是鼓的,俗称一根钉,是海东青中脾气最倔,最难驯服的一种鹰。
冯三德虽然没有驯养过海东青,但是他知道满族民谚中有宁摆弄“三黄”,不摆弄“三青”,宁摆弄“三青”,不摆弄“一根钉”的说法。
三黄就是爪黄,眼黄,鼻黄的鹰,三青则是黑毛,黑鼻,绿眼,绿爪的鹰。
而这只笼子里的鹰则就是海东青中脾气最倔,最难驯服的“一根钉”了。
这一次,冯三德的目标是黑毛,黑鼻,绿眼,绿爪的三青海东青,大花抱也就算了,毕竟不是海东青,可是眼前这“一根钉”海东青已经无线接近于他的目标了,这让他有点难受,放吧,再想抓一只海东青难了,不放吧,它又桀骜不驯,驯养不了。
“做人不要做一根筋,做鸟也不要做一根钉,这你都不知道吗?你个傻鸟!”
冯三德看到往里面的海东青一边抓着饵鸽,一边还盯着自己看,气不打一处来,手伸到网里,便要在它脑门上来一个脑瓜子,不过他手刚伸进去,就被“一根钉”狠狠的琢了一下。
手伸出来,手背上已经流血了。
冯三德看着手上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的,算是见识到了野生海东青的凶性,怪不得在以前老驯鹰人的嘴里有脾气最倔,最难驯服的说法。
“没事吧?”
冯征问了一句,平静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网里面黑背,绿眼,利爪的海东青。
“没事,算爷倒霉,跟一个畜生没什么好计较的。”
冯三德叹了口气,站起来,说道:“放了吧,要这玩意没用,驯养不了。”
“这也是海东青吧?”
冯征蹲在地上没动。
冯三德品出冯征话里的意思了,忍不住的说道:“你该不会想降服它吧?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这一根钉出了名的野,别到时候鹰没驯出来,把这野东西命给搭上了。”
“我想试试。”
冯征依旧蹲在地上,眼神平静的盯着网里面的“一根钉”,而一根钉似乎也觉察到了冯征的意图,绿色的鹰眼也盯向了冯征。
一人一鹰对峙起来。
冯三德看着这一人一鹰,眼珠子突然转动了一下,这矛隼是海东青里的一根钉,冯征又何尝不是一根钉呢?更何况以前满族人不也是从无到有,靠着毅力驯服海东青的吗?说不定冯征也有可能降服这只畜生。
于是冯三德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灭,说道:“既然你想试试就试试吧,不过你悠着点,别把它给弄死了,这年头海东青不常见了,实在不行就把它给放了。”
“行。”
外表如冰山,内心如火的冯征应了一声,然后直接就伸手到网里面去,伸手抓住了一直在盯着他看的海东青,等冯征将海东青抓到手里的时候,手背上已经出现了几道非常深的抓痕,一根钉的凶性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