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枫没说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陈一鸣的性格我知道,我爸被人陷害坐牢,也是因为二环这块地跟陈一鸣起了争执,你说他那么一个偏激专横的人,在我把他最看重的地块产权从我爸公司单独剥离出来,他会怎么可能甘心,轻易将我放出来?”
张澜抿了一下嘴唇,继续说道:“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但是没多想,后来我爸出来的那次,我就更奇怪了,我找了那么多律师团队,上诉了那么久都没有效果,怎么会那么巧,人民日报,新华社纷纷发生,甚至连发改委研究所所长和最高检办公厅主任都一起站出来为民营企业表态发声呢?”
“然后我爸的官司就出现了转机。”
张澜看着叶枫:“真的,这一切太巧合了,然后打听出来,是因为孔仲的关系,他们才站出来发声,其实打听出来这些也不难,本来机关里面也没有那么多的秘密。”
叶枫看着张澜,声音有些勉强:“我只是想帮你。”
“但我受之有愧。”
张澜抬起头,看着叶枫的眼睛,轻声说道:“叶枫,你不知道,我很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你,在大学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很奇怪,说不清为什么喜欢,但就是喜欢了,回到燕京的时候,我也时常在想,为什么会一眼就喜欢上你了呢,然后一直问自己,这算不算一见钟情,一直到看到你给我写的《无赖》,我就更喜欢你了。”
“真的,我爸坐牢,我在燕京的两年,我也很难熬。”
张澜抿了一下嘴唇,继续说道:“当时名义上我是青山集团的代理董事长,但是我说的话没人在乎,也没人会听,董事会上总是会有人跟我唱反调,我还不能发火,你能理解我当时的那种感觉吗?我已经很努力了,我努力去学习了解公司的业务,我努力去学习管理企业,我努力的一次又一次赔着笑脸去跟银行领导去谈续贷的问题,我每天把自己的睡眠时间压缩在4个小时左右。”
张澜摇了摇头,语气萧瑟:“但是我这些努力在资本面前根本没用,也真的很难熬,叶枫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么的无力,看不到一点希望,没有一个人是站在我身边能帮我的。”
“直到你来了燕京,还说要给我一个亿度过难关的时候,我才感觉没那么难熬了,觉得在这世上,至少有那么一个人他是关心我的。”
说到这里,张澜抬起了头,眼神稍微温和了一点:“然后我也就想通了,陈一鸣他们不是想要二环长安院那块地吗?我就是不给他们,我会在想,我爸都坐牢出不来了,我再让他们得逞?那我爸不是白坐牢了?所以,我想尽办法将长安院产权从青山集团剥离出来了,也还好,公司的公章是我在管理,所以做到这点难度也不是很大,只不过说,代价可能就是我不顾公司整体股东的利益,然后我会被起诉坐牢。”
“坐牢我认了。”
张澜笑了笑,语气残留着当初偷天换日的畅快:“只要不让他们称心如意就好。”
叶枫第一次听张澜说了这么多,他沉默了一会,抬头看着张澜:“用十年的自由,换他们一时的不痛快,值得吗?”
“没什么值不值得的,我只知道一件事情,如果我不那么做的话,我爸的牢就坐的非常不值了,我当时一个人在办公室时常会想,王禾山和陈一鸣那些人得到公司之后会怎么说?他们会不会小人得志的说我爸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老老实实的把长安院那块地给他们,也就没坐牢的事情了,不像现在,牢坐了,地和公司都没能保住?”
张澜盘起了腿,抬头看着叶枫,眼神有着说不出的认真和决心:“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甘心的,我不能让我爸苦吃了,还要受这样的委屈,哪怕代价是我去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