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还有背着书笈的读书人——京城迁到这里,大夏最高的学府国子监也自然在这里,引得天下读书人涌来。
不过,国子监只招收士族子弟,黄籍荐书缺一不可,否则就算你学富五车也休想入门。
在街上背着破旧的书笈穿着寒酸风尘仆仆的寒门庶族读书人,很显然只是来京城寻找机会,看能不能依附投靠哪一个士族,安身立命。
看着这些人,陈丹朱的眼神柔柔,张遥就是这样,背着一个破书笈,穿着一个破长衫,风尘仆仆,骨瘦如柴的走来,就像街上那个——
陈丹朱猛地抓住窗,半身都探出去,原本游离的视线定格在一处地方,那里是一间店铺门口,人进进出出,所以停脚不动的一人就格外的显眼。
他背着书笈,穿着发旧的长衫,身形消瘦,正抬头看这家店铺,秋日清冷的日光下,隔着那么高那么远陈丹朱依旧看到了一张清瘦的脸,淡淡的眉,修长的眼,挺直的鼻,薄薄的唇——
陈丹朱的眼一瞬间就模糊了。
张遥。
她终于又看到他了。
不是做梦吧?张遥怎么现在来了?他不是该后年才来的吗?陈丹朱抬起手咬了一下,疼!
她用力的睁眼,让眼泪散去,再次看清街上站着的张遥。
张遥已经不再抬头看了,低头跟身边的人说什么——
陈丹朱转身就向外跑,店伙计正拉开门送饭菜进来,差点被撞翻——
“丹朱小姐——”他惊慌的喊,蹬蹬靠在门边。
陈丹朱已经越过他飞奔而去,跑的那样快,衣裙像翅膀一样,店伙计看的呆呆。
丹朱小姐跑什么?该不会是吃白食不给钱吧?
也不对。
店伙计看自己手里托着的饭菜,这还没吃,算什么?
陈丹朱跑出酒楼,跑到街上,挤过来往的人群来到这家店铺前,但这门前却没有张遥的身影。
她低头看了看手,手上的牙印还在,不是做梦。
张遥呢?她在人群四下看,来来往往形形色色,但都不是张遥。
她再抬头看这家店铺,很普通的杂货店,陈丹朱冲进去,店里的伙计忙问:“小姐要什么?”
陈丹朱一边看,一边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人——”
要人?店伙计愕然:“什么人?我们是卖杂货的。”
陈丹朱已经看完了,店铺不大,只有两三人,此时都惊愕的看着她,没有张遥。
陈丹朱扭头冲出来,站在街上向左右看,看到背着书笈的人就追过去,但始终没有张遥——
这个家伙,躲哪里去了?
不是病着吗?怎么脚步这么快?他是刚进京吗?那是去找刘掌柜了?
“丹朱小姐。”看到陈丹朱拔脚又要跑,再也看不下去的竹林上前拦住,问,“你要去哪里?”
陈丹朱道:“回春堂,回春堂,快快。”
莫名其妙的怎么又要去回春堂?竹林心想,转身牵来马车:“坐车吧,比小姐你跑着快。”
就在陈丹朱坐上车沿街疾驰而去后,临街一间旅舍里有一人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咳嗽,背上的书笈因为咳嗽晃动,似乎下一刻就要散架。
他淡淡的眉毛蹙起,抬手掩着嘴堵住咳嗽,发出嘀咕声:“这不是新京吗?百废待兴,怎么住个店这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