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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栓越想越心慌,她丢下擀面杖,走到大杂院外面,父亲正在和人说话,她犹豫了一下,觉得父亲不会帮自己,说了也白说。
如果没有早上这段邂逅,也许王栓会继续忍下去,但是傅平安的出现让她看到了希望,十五岁那年,为了梦想她敢和同伴一起离家出走,十八岁时,她为了自由会做更加义无反顾的事情,毕竟,王栓从来不是一个胆小的人。
晚饭时,继母横挑鼻子竖挑眼,嫌王栓做盐放多了。
“打死卖盐的了这是?不想让我们吃饭啊?”
王栓默默吃饭,不敢回应,做饭时她心不在焉,确实放多了盐。
彭虎踩了一下他娘的脚,使了个眼色,彭育红会意,换上笑脸说:“栓啊,姨这有一百块钱,你拿去花,买啥都行。”
“我不要。”王栓明白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老王,孩子都大了,就敞开说吧,栓啊,我寻思你也十八了,搁咱们老家也是该嫁人的年龄了,我瞅你和你哥挺般配的,等过年的时候,顺道把喜事办了。”
王栓用哀求的眼神看着父亲,希望他能拒绝,可父亲怎么可能拒绝,这是早就商量好的事情,他离不开彭育红,搭上女儿算什么,相反女儿还会留在身边继续照顾自己,这对他来说也是有百利无一害。
“先订婚,五一办事,明年就能抱上孙子了。”老王很开心,他年轻时候还是蛮帅的,可惜劳累过度,四十多岁的人苍老的像六十岁。
“婚车我都找好了,一水的奥迪,烟用金淮江……”彭虎开始筹划婚宴,乡下婚礼必须搭配流水席,吃上三天三夜才够场面。
他们一家三口聊得开心,王栓默默收拾碗筷,在水槽边刷碗时,精神恍惚打了一个碗,瓷碗落地一声脆响,似乎惊醒了她,她连水龙头都来不及关,捏一捏裤兜里的手机,拔腿就走。
彭育红等了半天不见王栓回来,跑去水槽旁找人,却见一地碎瓷片,水龙头还在放水,不由得怒火中烧,寻思等人回来骂一顿,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打电话关机。
“老王,你闺女跑了,不会是逃婚吧?”彭育红恨得牙根痒痒,“你赶紧去找,找回来拿铁链子锁上,让她再跑!”
……
霓虹闪烁,王栓在大街上游荡,这个城市里,她没有朋友,唯一称得上认识的,只有早上那四个大学生。
王栓打开手机,给傅平安发了条微信,直接了当的进行求助。
寝室内,四兄弟还在编写炒作方案,傅平安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起一看,静静放下:“兄弟们,王栓离家出走了,要到咱们这来。”
范建第一个蹦起来:“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接啊。”
“大哥,这是男生宿舍。”赵劲说,“首先宿管阿姨不会同意,再说这一整座楼那么多狼……”
“我有说接到咱们宿舍住么,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不是还有女生宿舍么,老大不是在外面还有房子么,实在不行,我出钱,出如家。”范建额角的青筋都在跳,从没见他这么激动过。
王栓在微信里发了很长一段文字,将她的苦楚说的很清楚,大学生都是热血青年,别说是心仪的漂亮少女,就是黑胖丑八怪也不会见死不救,傅平安安排三人帮王栓寻找住处,自己开车去接人,路上他考虑了一下是不是把人接到丽景花园去住,那房子是三人合租,贸然带个女孩过去似乎不尊重室友,不妥。
茫茫夜色中,一盏孤灯下,王栓抱着膀子瑟瑟发抖,夜里降温了,她跑出来的时候连羽绒服都没穿,但此刻她的心是滚烫的,因为即将迎来新生。
傅平安下了车,边走边脱外套,又一波寒流前锋抵达本市,夜间气温骤降十度,这丫头穿这么少,一定冻感冒,果不其然,几个小时的时间,王栓已经冻到流清水鼻涕,傅平安的外套披在她身上的时候,身上暖了,心里更暖。
“跟我走。”
“嗯!”
王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信任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她甚至有种隐隐的预感,自己的命运从今夜开始,会发生一些转变,只是此刻的她还没意识到,这个转变会如此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