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一声,跪在地上,委屈道:“陛下,您可得为草民做主啊!”
申时行等人皆是一惊。
“这是出什么事呢?”
万历愣了愣,又道:“你先别哭,起来说话,起来说话。”
郭淡站起身来,道:“陛下,有人...有人抢草民的买卖。”
“......!”
申时行他们只觉一阵无语。
你这御状告得可真是清新脱俗啊!
“混账!”
身为御史的李植立刻站出来,怒斥道:“你这商人真是不识大体,这买卖上的事,岂能拿到陛下面前来说。”
不少大臣纷纷点头。
有人抢你的买卖,你跟皇帝告状,这准个什么事。
郭淡却道:“可这买卖,朝廷曾给予过草民承诺,并且有契约为证,朝廷当然得为草民做主。”
万历好奇道:“什么买卖?”
“就是关于马赛的。”郭淡道:“根据草民所知,南京有人举办马赛。”
“你说什么?”
万历当即勃然大怒,道:“你此话当真?”
演技真是不遑多让啊!
“草民怎敢欺瞒陛下,这是南京一诺牙行给草民的来信,还请陛下过目。”
郭淡立刻递上一份密函。
万历都不等李贵上前,直接一把夺过来,打开一看,旋即道:“真是岂有此理,竟敢抢朕......?”
嗯?
申时行他们立刻侧目看向万历。
你倒是继续说啊!
万历嘴一闭,咳得两声,道:“厂臣。”
“臣在。”
张鲸立刻站出来。
万历面无表情道:“你立刻派人去南京调查,倘若属实,严惩不贷。”
说着,他将那封密函递给张鲸。
“陛下还请息怒。”
王家屏见万历直接要动用东厂,立刻站出来,道:“不知究竟出了什么事,令陛下如此动怒?”
万历道:“郭淡不都说了么,有人在南京举办马赛,以此敛财,可真是岂有此理。”
众人听罢,顿觉皇帝有些大题小做,就这么点事,你至于动用东厂吗?
而且话说回来,人家举办马赛就是敛财,你举办马赛是干嘛的?
杨铭深可就见不得万历和郭淡这吃相,人家喝点汤,你们就要赶尽杀绝,可真是太欺负人了,而且他们本来也就非常嫉妒马赛那么赚钱,于是道:“陛下,可否让臣看看。”
万历瞟了眼杨铭深,然后一挥手。
张鲸又将密函递给杨铭深。
杨铭深看罢,道:“陛下,臣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郭淡忙道:“当初朝廷可是向草民承诺过,只准草民举办马赛,不准其他人举办,这明显就是公然违抗朝廷的命令。关于这一点,兴安伯可作证......兴安伯,你这是要去哪里?”
万历偏头一看,只见徐梦晹已经快走到屋门口。
徐梦晹多精明的人,一听这事,赶紧开溜,不然的话,郭淡又得甩锅过来,哪知还是没有逃掉,不禁停住脚步,讪讪道:“陛下,老臣内急,想去一趟茅厕。”
万历面无表情道:“先谈完这事再去?”
“啊?是。”
徐梦晹又老老实实走回来。
万历向徐梦晹问道:“当初是太仆寺与郭淡签订的契约,兴安伯应该对此事非常了解。”
“这...!”
徐梦晹犹豫不决道:“这老臣还得想想......。”
申时行突然站出来,道:“陛下,此事老臣还依稀记得,并非是如郭淡所言,当时朝廷并未向郭淡承诺过这事,而是下令不准再举办马赛,此乃朝廷的决定,跟郭淡是毫无关系。”
当时为什么会有这条政令,其实是为了限制郭淡再去其它地方举办马赛,而不是说为了保护郭淡的利益,而去限制别人。
郭淡真的是在颠倒黑白。
万历道:“既然朝廷下过此令,那么这些人就是违抗朝廷命令,理应受到惩罚。”
“陛下。”
刚刚看完那封密函的杨铭深,突然道:“臣以为此事不应妄下决断。”
万历沉眉道:“朕没有妄下决断,朕只是让东厂去调查此事,倘若是郭淡说谎,朕自然也不会绕过他的。”
杨铭深道:“就算这信上说得都是真的,也不应该妄下决断。因为这信上是说,那姓张的大财主,只是出于喜好,拿钱出来举办马赛,是一些赌坊用他的马赛来下注......。”
郭淡立刻道:“此事草民都已经查明,那姓张的财主与那些赌坊是有暗中合作的。”
杨铭深都懒得搭理郭淡,向万历道:“陛下,老臣以为朝廷当初下得那道命令,有些过于武断,并未考虑周详,倘若以此来判罚得话,将来任何人都不敢举办任何比赛,不仅仅是马赛,因为只要有人以此来下注,举办比赛的人必然会受到株连,倘若将来谁以科举来下注,那可如何是好啊?”
王锡爵道:“陛下,臣以为杨大学士言之有理,此事须得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
郭淡都快蹦了起来:“大人,这对草民而言,可就太不公平了,草民举办马赛,又是承包马场,又是拿出数以万两来做善事,基本就赚点车马钱,而那些人可都是躺着赚钱,就算从长计议,可也得马上查封他们的马赛和赌坊,抄没他们利用马赛所得的利润,至少要缴足与草民同样的钱,可多退少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