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爵位,虽然说是自己为了亲儿子背锅,可又何尝不是沾了儿子的光彩得到的?
“站得越高,你肩上的担子就越沉重。”杨宁说到了这里,语气里边不禁多了几分开玩笑的意味。
“昔日,父亲总是希望能够替你遮风挡雨,担下所有的重担,可是如今啊,这副担子,为父可是挑不动喽,只能期望你自己能够担得住才是。”
杨谦亦嘿嘿一乐,不禁想到了昔日明里暗里让父亲给自己背锅之举。
也幸好有这样一位父亲,让想苟发育而不得的自己能够在一个可以有羽翼遮掩的地方发展壮大自身。
等到自己可以独挑重担之时,已然成为了手握重兵,主掌江南十二郡的一方权臣江都留守。那时候天下间,能够再威胁到自己的东西,已然少之又少。或许应该说,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已然可以掌控住自己的命运,不被这个时代所左右。
“为父今日犹记得那天你关于王朝更替的那般说法,这数日来,为父也在仔细琢磨,只是,我儿你有这等雄心壮志,更有这样的自制力,却并不代表子子孙孙亦能如此想,要自我限制何其难也?”
“父亲,虽然难,但办法终究是人想出来的,孩儿还年轻,又有父亲您在旁指定,一定可以找到一条适合的路子。”
父子二人,就那么立身于雁门城塞之上,迎着那明媚的月光,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周围的镇抚军将士们,还有随行而来的文武,亦默默地,忠诚地相伴在左右。
#####
不论是远在陇西一带的薛举,又或者是李轨,还是现如今犹自自视为大隋正朔的关中小朝庭,又或者是那位此刻龟缩于东都之内苟延残喘的李密。
几乎所有的中原豪强,都已然收到了草原霸主,突厥的始毕可汗亲自率领突厥主力大军南下,欲取山西之地的消息。
李密在东都的皇宫之中,连声大笑不已,之后,每日都会登临城北的城墙,远远眺望向北方,只有邴元真这样的心腹臣子,才会在偶然之间,听到李密这位大魏皇帝偶尔的自言自语。
他很清楚,自家陛下到底有多恨不得杨谦这位镇抚军之主被突厥所败,最好是直接被突厥的始毕可汗所擒杀,如此一来,已然占据天下大半疆域的镇抚军体系必定会崩分瓦解。
而坐拥着中原地利的自己,则可以乘机以怀柔手段,吸纳为已用。所以,李密真是恨不得能够背插双翅,亲自到西北之地去看一眼战局,亦巴不得杨谦早点玩完。
怀着同样心思的,还有薛举、李轨、梁师都等中原北地豪强,而心情比他们更加迫切的,则是已经付出了所有身家,只能紧紧抱着始毕可汗大腿的窦建德。
而此番南下,窦建德亦曾经小心翼翼地提醒始毕可汗,镇抚军的骑兵十分厉害,骑射之术更是可怕。
结果,惹得始毕可汗,还有一干突厥文武十分不悦,认为他这是在小看数十万自幼就跃马横缰的草原健儿。
窦建德只能乖乖闭嘴,可看着这些纵横草原的突厥蛮子的嘴脸,窦建德的心中升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三日后,乞伏泊的突厥大军终于开始动弹,兵分三路南下,而始毕可汗亲自率领十万精锐骑兵,兵锋直指白登山。
另外两路则掩护住始毕可汗大军的两翼,可以说,除了驻扎在乞伏泊那里的七八万后军之外,近二十五万突厥大军杀气腾腾地直逼白登山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