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部非洲讨论罗克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所以萨皮尔用“那个人”代指,反正沃尔什和费尔顿知道萨皮尔说的是谁。
“肯定不会,说实话,我都想移民南部非洲,上个月我去了一趟尼亚萨兰,在我刚到开普敦的时候,我以为开普敦是非洲最繁华的城市,现在我才知道,和开普敦一样繁华的城市,在尼亚萨兰有无数个——也不对,尼亚萨兰的很多城市比开普敦——也不是更繁华,应该是理念更先进,建设城市的理念更先进,先进了最少五十年。”费尔顿脱掉沾满泥巴的皮靴扔地上,马上就有小黑过来拿走清洗,还给费尔顿端来了热水泡脚,这是南部非洲的习惯。
随着华人的大量涌入,华人的习惯也开始逐渐普及,大多数白人还是不习惯喝热水,不过泡脚是所有人都喜闻乐见的,费尔顿用来泡脚的水盆里还浸泡着几种费尔顿认不出的中药材,据说南部非洲的首相和议长每天也会使用中药泡脚。
“真的很神奇,美国的华人唯唯诺诺小心谨慎,南部非洲的华人却——”沃尔什词穷,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因为《排华法案》,华人在美国的生存环境很艰难。
“这是好事,我可不想某一天接受华人的统治,即便现在的南部非洲看上去很不错。”萨皮尔坚决,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给华人一个正确的评价,即便华人做出某些成绩。
“为什么不?我觉得南部非洲比美国更有前途。”费尔顿去了一趟尼亚萨兰已经被征服,专业的技术人员,更信任自己的第一感觉。
“怎么可能,看看我们对印第安人做了什么吧,现在南部非洲是英国的海外领,所以华人安分守己,如果华人得到南部非洲的领导权,你觉得华人会不会秋后算账?如果是我我会的。”萨皮尔由己推人,听上去有道理,实际上不成立。
“尼亚萨兰的领导人就是华人,从上到下都是,州长和议员都是华人,也没听说尼亚萨兰对白人有任何限制,尼亚萨兰还是南部非洲徳裔人口最多的地区,我认识的人中,也没有人因为军备竞赛被排挤。”费尔顿据理力争,他本人也是徳裔。
“哦——”萨皮尔意味深长。
“好了先生们,我们还是讨论如何尽快完成我们的工作吧。”沃尔什叫停,萨皮尔是英裔,沃尔什却是法裔,矛盾真的是无处不在。
“这种该死的天气,我们除了在这里闲扯还能做什么?”萨皮尔也很聪明,即便不是朋友,工作关系还是要维护的。
“在尼亚萨兰,只要天气恶劣,地方官员就会组织农场主集中学习,不仅学习如何经营农场,而且学习我们的语言,学习如何和我们相处,学习如何应对恶劣天气和意外事件,这时候白人农场主在干什么?等着瞧吧,华人总有一天会成为南部非洲的主人,我在尼亚萨兰大学发现,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学生都是华人。”费尔顿不依不饶,他想移民南部非洲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这么想。
关键就看如果战争爆发,尼亚萨兰会如何对待尼亚萨兰境内的徳裔,如果尼亚萨兰州政府没有把徳裔关进集中营,那么费尔顿就会移民尼亚萨兰。
欧洲的人员流动性很大,英国国内也有很多徳裔生活,德国境内也有很多法裔生活,正常情况下都没问题,一旦战争爆发,这些生活在敌对国家的平民就会遭受重重不公平对待,即便他们发誓效忠他们生活的国家,这种誓言也不被人信任,关进集中营集中管理是正常操作。
尼亚萨兰的徳裔不用担心这个问题,首相阿尔弗雷德·米尔纳本身就有德国血统,现在的管理层中也有很多徳裔,南部非洲的首席科学家阿尔布雷希特·科塞尔也是徳裔,南部非洲联邦政府虽然没有公开承诺,尼亚萨兰州政府却曾经承诺过,不管南部非洲和任何国家发生战争,尼亚萨兰州政府都不会针对特定人群实施特殊管理。
这个承诺已经被写入尼亚萨兰《宪法》。
“真是的,南部非洲的白人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沃尔什也是无语,如果费尔顿说的是事实,那么南部非洲白人的未来的确是堪忧。
“布兰特,看看西南非洲和坦葛尼喀,白人根本就没有机会上大学。”费尔顿一语中的,这不是允许不允许的事,殖民地还不愿意接受殖民者统治呢,印第安人也不愿意被屠杀,但是有些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