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的心都有了。
见此情形,王大通摇摇头:“算了,扯平了。”
其实像这种小打小闹,没人造成严重伤害,值班警官也不想多事将其复杂化。
没有达到轻伤也算不上刑事罪,顶多就是普通的殴斗,若是要较真,就得找目击证人取证、验伤、建立卷宗,鼓捣一大推的材料备案存档,即便最后要进行拘留,也要送分局办手续。
没人愿意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跟自己过不去。
所以,小打小闹的案子,到了派出所里一般都是往调解方向走,尽量让双方协商后达成一致,签个谅解书就好。
大不了折中一下,谁吃亏多,让对方赔点点医药费之类也就拉倒了。
何况现在都闹腾到了快三点,谁受得了。
等鸡冠头吐完了,回到大厅里,值班警官问俩人:“现在你们双方当事人都在,我想问问清楚,你们是想协商调解还是想按照治安案件的流程来处理?”
鸡冠头问:“协商调解怎么来?拘留怎么来?”
警官说:“如果是协商调解就很简单,大家坐下来,我作为调解人给你们提出调解方案,我个人意见就是你们俩也没什么大事,干脆大家握个手,相互说声道歉,然后签订个协议互不追究责任就算完事。如果觉得自己吃亏,明天你们俩来派出所,让管章子的同志给你们开介绍信去法医那里验伤,回来各自去医院看病,然后各自报销各自的医药费,最后再签协议。”
顿了顿话头,又道:“如果是要按照治安案件处理,明天还是来这里开介绍信去法医那里验伤,然后我们会对今晚的事情进行调查,看看是谁先动手,看看谁的伤势如何,然后再决定是不是能达到拘留标准。达到拘留标准,就执行拘留。”
鸡冠头心里有些不安。
其实,在洗手间里是他先动手。
说起来,刚才也是喝了酒,所以有些醉意,自己滑到其实还真赖不到人家头上。
可是,让他就这么算了,却怎么都吞不下这口气。
面前这个又矮又壮的家伙不是个洗手间里扫厕所的,居然将自己摁在了马桶里喝了一肚子水,虽然自己没有皮外伤,不过这种感觉比暴揍一顿自己更难受。
不让他好好配点钱出点血,如何甘心!?
“兄弟,你拿托盘先砸了我朋友的脑袋,是你先动的手,打了人不说,还骂人家死去的老娘,我朋友忍不住才动的手,你是不是真要把事情闹大?”朱/德康略带威胁说道:“闹大了,最后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那我喝了那么多粪水,白喝了?!”鸡冠头深深不忿道:“我也不知道那些厕所里的水有没有病毒!你看我这衣服,还有我这鞋子,我的头发……”
他越说越激动,人都要哭出来似的。
“我要按照流程来,我要他承担法律责任!”
警官看着鸡冠头嗷嗷地叫,最后说:“行,如果按照正轨流程,今晚都别走,关在置留室里一夜,明天调查清楚了,再开介绍信让你们去验伤,然后我们会根据调查出的情况作出判断,谁去蹲拘留仓谁也说不准,让事实说话,局里法制股那边怎么批就怎么批。”
听说要置留一夜,还不知道将来结果如何,鸡冠头有些犹豫了。
“警官,不用都关吧?”
“难道只关人家不关你啊?”值班的警察说:“你是局长啊?管不得啊?”
鸡冠头再次语塞。
朱德康看到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好。
于是说:“行,别说我欺负人,咱们公道点,今晚双方都回去,明天早上一起过来开法医介绍信去做检验,然后你去医院洗胃,多少钱我给,我兄弟去医院治疗脑袋上的伤,兴许都被你砸出脑震荡来也说不定。至于医院费,你付。”
“这……”
鸡冠头脸色发青,回头拉住蜥蜴脸的袖子,俩人躲到一边去低声商量着什么。
朱/德康早已仅是不同往日,别说这事本来就是鸡冠头动手在前,就算是王大通动手,自己都不怕。
这事,真要闹大了,鸡冠头绝对讨不到好果子吃。
鸡冠头和蜥蜴脸商量了一下,回到了庄严等人面前。
其实,蜥蜴脸刚才告诉他,那个扫厕所也不知道什么来头,居然部队里有人跟着来,说是战友什么的。
何况,再衡量一下,人家那边还有另一个朱德康。
从说话的口气上和开车的档次上,也不是一般的平头老百姓,惹不起。
“我同意调解……但是,我有个要求。”鸡冠头舔了舔带味道的嘴唇。
值班警察问:“你说,啥条件,尽管提,调解嘛,就是将双方自己想要的结果说出来,看看能不能协调一致。”
“我这衣服……我这头发,还有,我喝了那么多粪水……”
他还是重复那一句。
朱/德康算是看明白了,这家伙就是不甘心。
“行!别啰嗦了,不就是要点钱嘛!”
他说完,二话不说,转身出门朝自己的车走去。
很快,人回到了大厅,手里多了个提包。
打开。
鸡冠头和蜥蜴脸还有一众杀马特的眼睛都圆了。
警察也吓了一跳。
里面塞满了满满才百元现钞,粗略一看,大约有二十多万的样子。
“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朱/德康叼着烟,从里头成捆的钞票里抽出一叠百元大钞,在鸡冠头面前晃了晃。
“我也不知道这里面是多少钱,没数。你签字,同意了结这件事,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