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兵连全连倒数第一。”左晓恒说:“叫陈浩的,家里是做生意的,是个老烟枪,偷奸耍滑一流,可训练就拉稀。尤其是每到跑五公里的时候就哭爹喊娘满地打滚。本来想让他去炊事班,可李闯成见了这兵,自己都不敢收,推说炊事班不缺人……”
“连长啊,算是放弃咱们三班了,将一排最差最次的都塞到这里来了。人家都给咱们三办起了个外号,叫垃圾回收站。好点的兵都送到一二班去了,三班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主儿。”
左晓恒的一番数落,让庄严也感到有些头疼。
三班如果都是老兵多,只有一个新兵……
其实用脚指头也能想到,如果那些老兵们是拉稀摆带的货色,新兵肯定也跟着烂下去,而且更要命的是,那个新兵本身也不是什么好兵,这可以说是黄鼠狼遇到臭鼬,臭一块去了。
庄严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新兵他带过。
新兵好带。
因为刚入伍的时候,谁都是白纸一张,对部队还有巨大的敬畏之心。
可是第二年的老兵不同,第二年的老兵一般都开始油了。何况铁八连的情况更不同寻常,因为庄严这年的兵特别说,几乎占了连队的百分之八十,如此一来,就形成了连队里第三年兵特别少,第一年兵也特别少,第二年兵特别多的情况。
如果这些第二年兵素质很好,那么新兵加入连队之后,传帮带之下,会进步很快。
一旦这些第二年兵素质低下,那么新加入的新兵和他们混在一起,很快会被同化掉。
庄严只是第二年兵,那些三班里的成员很多就是自己同年兵。
该怎么带?
庄严和左晓恒朝着一排的排房走去,一路上,他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哎哟!新班长来了!”
庄严刚进门,就看到坐在床边的方大宝抬起头,嘴里还叼着香烟,人却没站起来,仿佛看到的不是三班的班长走进来,而是一个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路人经过似的。
一排的排房里,三班的床在最里面。
现在晚上八点多,按照正常的安排,班排此刻都应该在训练场上夜训。
可是三班的八个人却整整齐齐坐在这里抽烟聊天。
难怪张建兴会把最差的人都集中在这个班里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怕的就是怕相互传染相互影响,三班简直就像瘟疫一样,全部被人推到一起,集中隔离起来了。
“我操,班长过来了,你们都不起立一下?”左晓恒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
赵富贵说:“我说老左,你就省省吧,不都是同年兵嘛,什么班长不班长的?别在革命同志面前摆架子嘛!”
“就是就是,何必呢!”郭小丽也在一旁附和。
“你们这些屌人,真是没救了!”左晓恒有些恨铁不成钢,但是又十二分无奈地骂道,“说你们是当兵的,都没人信!”
庄严拦了栏左晓恒,示意他不要说话。
和这些兵油子之间的较量就是一场战斗,庄严觉得,自己还需要摸摸这些人的底细。
来日方长,要治赖皮兵,也不急于一时。